他的眸光微动，似乎有一点激动。

但想到这只是梦境，别人看不到他，他也碰不到别人时，他的情绪瞬间平稳不少。

林凡呼出一口浊气，只好以看乐子的心态往下看，反正别的事他也做不了。

病房外，林凡的母亲含泪带花，几乎哭成了一个泪人。

她万分自责，没有看好儿子，让儿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当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好消息传来：

“你儿子的同种血型，已经找到匹配源了，马上进行手术。”

见此，林凡感到十分好奇，究竟是谁的血型与他相同。

而为他献的血人，又是谁？

他跟着医生的脚步走到献血室，里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可见，那时候的人还是挺热衷于献血的。

随着声音传来，林凡把头偏了过去：

“女士，你确定要献血吗？”

年轻女子淡然一笑，随即说道：

“我很确定，只要我的血能帮到那小男孩就行。”

“既然这样，那事不宜迟，马上准备吧。”

林凡靠近些许，觉得这女子的面容有些熟悉，她手底牵着的小女孩，要比她妈妈则是更像一些。

与夏林炘有着六分相像，只不过这女孩的头发是黑色的，夏灵炘是红色的。

林凡也不是百分百确定她们就是同一个人，纯当长得像而已。

他起身走到两人面前，仔细打量了会，继而低声独白：

“看样子，这应该是一对母女，给我献血的应该就是这女孩的妈妈。”

“梦境的意思？难道是要我去报答这位女士的恩情？”

林凡垂眸思考之际，血袋中的血液已经装入很多。

此时，医生把针头取出，并替这位女士简单包扎了下。

“护士小姐，要不多抽点吧，这点血不够用的吧？”

“不行，这已经是规定内一次能抽取最大的量，再抽下去，对你的健康会有影响。”

话音一落，护士就急忙把这袋血液拿了出去。

一旁的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眸，说话的声音中满是天真可爱：

“妈妈，你好勇敢哦，以后我也要像你那样，拯救别人。”

听到女儿娇滴滴的话，她噗嗤一笑，旋即轻轻摸着女儿的头：

“哎呀，我的女儿真乖，妈妈奖励你一根雪条好不好。”

小女孩歪着头思考还没到一秒，立即干脆回答道：

“好好好，吃雪条去咯。”

说完之后，两人转身走了出去。

林凡跟在她们俩的后面，亦步亦趋。

他很好奇，后面这对可爱的母女会怎么样？

想来，应该是回到幸福的家里，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吧。

正当他愣神之际，忽然响起车辆的撞击声，以及路人惊慌的叫喊。

林凡心神一颤，连忙跑了过去。

视线中，献血的那位年轻女子，被车远远撞飞，流了一地血，已经没了呼吸。

而她的女儿，被撞进防护栏一侧的树林里，不知生死。

只是一刹那，林凡直接跪到在地，试图去触碰那名女子。

然而，传回他手中的反馈，只有虚无的空气。

他蠕动干裂的唇，眼眸中漫上一层悲凉，像是不甘而又绝望。

雨点，不知在何时落下，混入林凡红润的眼睛中。

而最后，医生宣告了这女子的死亡，她的女儿也成了植物人。

那名肇事司机，因醉酒驾驶，被宣判死缓……

实际上，真正肇事的，却是他旁边的领导。

这一切，都被林凡看在眼里。

他记住了领导的长相，记住了那领导对撞死人的冷漠。

一种说不出来的愤怒，在他心中滋生，汹涌无比在他脑海中翻腾。

沉默许久，他深呼一口气，静坐在小女孩的身旁。

林凡肩膀有些颤抖，他紧皱的眉梢上，是挤出的苦涩。

他一直坐在小女孩的身边，看着她被长辈带回了家。

她这辈子，恐怕只能做个植物人了。

林凡无力地攥了攥手，强行压下心底的愤懑。

他没办法去干预这件事的发生，只能静静看着这一切。

女孩虽然成了植物人，但身体还是像正常人那样，一点点发生变化。

林凡一直待在女孩的身边，一待就是十多年。

当他再去看她的样貌时，却是发现……

这小女孩，实际上就是他所认识的夏灵炘，除了发色不一样……

林凡盯着她的脸颊，只觉万分悲伤。

也许，夏灵炘……直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所以才一直没有回应林凡。

这么一想，他能清晰感觉到，尖刺在扎着他的心。

林凡缓缓抬手，刚要把手搭上夏灵炘的脸庞，却是一瞬间被拉回到现实，醒了过来。

他被惊出一身冷汗，情绪相当不对劲。

呼吸道像是被堵住似的，半天喘不上一口气，几乎和无法呼吸一样。

林凡试着使自己冷静，同时急忙联系夏灵炘。

第一次，没有任何回应。

第二次，依旧如初。

第三次……

直到此时，林凡才彻底确定，夏灵炘没有醒来，或者说是成了一个……植物人。

想起夏灵炘以身体帮他挡下诡神的一击……

紧握着的拳头，响起骨骼撞击的声音。

许久，林凡总算冷静不少。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看不清外面的路。

他起身在想着，是否要继续按原计划，往北边走？

还是应该回到第三战区，想办法把夏灵炘治疗好。

林凡所处的位置，距第三战区，最少隔着好几个国家。

想要回去，绝不是一朝一夕，短时间内就能做到的。

现在的他虽然很渴望实力的提升，但同样做不到，看着自己的女人受苦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