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瞿千路抬起头，想要问询柏荏。

柏荏却在他开口之前就回答了他：“这种事并非灾厄的刻意算计。如果你们没去阻击龙豪，那素阿就会继续隐匿下去，慢慢影响更多的超凡者...素阿费尽绝大力气送入现实的一滴水，目的可不止为了附身一个龙豪。”

瞿千路想起了那个双目一片漆黑的国外司风，有些恍然。

原来这次大举进攻华夏的异能者里，很多都是被素阿影响了神魂的。

他忽然觉得有些无力，是灾厄太过强大，还是人类太过弱小，似乎无论怎么反抗，都不可能取得任何优势，哪怕他们抓住了一个看似千载难逢的机会，对方的反制却让他们痛到了骨子里。

而这仅仅是一位水之至上天谴的手笔。这样的天谴，还有八个....

瞿千路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只能看着自己的师父，师父同样也神秘强大，至少他是知道的，师父应该是比半步飞升者...更强大的存在。

而瞿千路眼里的柏荏，眼睛只是遥遥注视着泰山之巅。那里，巨大的战斗波纹仍在荡漾，粉碎的金袍帝影化作千万万金色光屑在慢慢飘荡。

天上的眼睛们仍在注视着这里。直到光屑散尽，那些遍布天空的眼睛才缓缓闭上，恐怖的巨大身影也缓缓从天幕隐去。

柏荏长呼了一口气。

瞿千路发现，师父的气息似乎弱了很多。

他连忙问：“师父...你的消耗...”

柏荏摇了摇头。

乾之天谴的每一次袭击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要骗过他，柏荏付出的也同样不少。这种分身的损毁是不可逆的，就仅仅是今夜，柏荏就已经分离了两次，这种损耗即使是他，也会露出一些气息的萎靡。

瞿千路喃喃道：“师父...如果只是为了给我展示的话，其实不用这样的...”

他很自责，柏荏这次分体，都是为了带他过来，见证乾灾的恐怖，告诉他自己为什么不出手的原因。

他低着头，愧疚在心里生长。

回应他的是柏荏的一发重击，柏荏打了一下瞿千路的脑袋，这一下似乎用了一些奇异的术法，也或许是因为瞿千路是魂体的原因，总之这一下让瞿千路痛得叫出了声来——啊！

瞿千路抬起头，看到了柏荏无语的眼神。

“你觉得老夫是傻子吗，为了给你展示一下，跑过来挨它一炮，浪费自己一个分体？”

瞿千路一愣，对啊，这样的付出毫无价值。师父这么做，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那师父你...”

“走了。”

柏荏没有说自己到底还干了什么。

他挥了挥手，瞿千路又被吸进了腰带里，虚空的波纹荡漾，柏荏再次踏出，离开了这里。

在行走时，柏荏对着瞿千路郑重地说：

“记住今夜那些死去的人们。”

“记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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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旻醒来时，自己正躺在许清浅的怀里。

许清浅依然无助地哭着，看到谢旻醒来，她又惊又喜：“你醒了...你醒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许清浅的头越埋越低，最后埋进了谢旻的胸口，小声抽泣着。

谢旻小声说：“这不是你的错。”

他拍了拍许清浅的背，然后看着四周。

他还在自己的界里，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之前，他尽情放大着自己的界，哪怕李妗箐的袭击越发恐怖，甚至砍伤了他的神魂，他也依然没有动过一步。

他还一直提防着兰图，可没想到还是中了招。

兰图控制了他护在身后的许清浅，许清浅用一把利刃刺进了谢旻的身体里。

这把利刃似乎是李妗菁的手镰上的倒刺。

这发突如其来的背后袭击让谢旻移动了一步，界的扩展停止了。

而后两个人开展了狂风暴雨的袭击，谢旻在这样的情况下拼尽全力杀死了李妗菁。但他也在最后昏迷了过去。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此刻醒来，有些不知所措。

四周飘荡着四散的金色光屑，这些光屑似乎在治愈他的所有伤势，哪怕神魂。

他轻轻推开抽泣的许清浅，站了起来。

不远处还有一个威胁，兰图，兰图对神魂的攻击是他最后倒下的关键。

当他终于越过金色的光屑，看清那边情况时，却呆滞了。

就在那边，他们战斗的路口处，一个戴着斗笠的白衣女子一手提剑，另一只手提着兰图的人头，而后，她似乎很是嫌弃这颗头颅，随手一丢，丢到了天上。她挥出一剑，谢旻并没有看到剑影，而被抛到天上的人头刹那间成了碎肉。

那女子负剑站在路灯下，她转过头，看见了谢旻。

她轻轻迈着步子，这步伐间有空间的奥妙，仅仅一步，她来到了谢旻面前。

“没事了？”

谢旻点了点头：“这些光屑在治愈我。你们昆仑池的治疗术也这么深奥吗？连神魂的伤都恢复得这么快。”

这位戴着斗笠的女子正是昆仑池二代弟子的大师姐，聂悠心。

听到谢旻的话，聂悠心却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这些光屑：“...这不是我干的。”

谢旻一愣。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