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令方以头抢地，黑蛇没有理会他，脑海里不断梳理万令方混乱的文字。

如果这么说的话，唐祁是朴恩宪的儿子？

万令方突然停下了自残的举动，他的额头已经出血，他用劲支撑起身子，对黑蛇喊道：

“神啊！去生命大厦！去中心区的生命大厦惩罚他！他就在那里！”

黑蛇和安娜瞳孔一缩，看来破局的关键就在这里！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看他快不行了。”黑蛇用通讯器问安娜。

“没什么了，能让我杀了他吗？”安娜冷冷地回答。

“可以，但等一等。”

说着黑蛇在万令方面前蹲下，轻声对他说：

“我即将代表神对你审判，在此之前，说出你最后的愿望。”

“我想！我想！见一见我的孩子！”

万令方毫不犹豫地大喊出来。

这完全出乎黑蛇和安娜的意料，没想到万令方最后的愿望竟是这个？

黑蛇向安娜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安娜虽然不愿意，但在黑蛇的坚持下，她还是照做。

“神带来了你的女儿，但你的时间有限。”

黑蛇指向身边的安娜。

“女儿！我的女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母亲！我有罪！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对不起……”

说到最后，万令方竟泣不成声。

安娜心情复杂，虽然痛恨眼前这个老头，但他的忏悔又让安娜心软。

“女儿啊……你叫什么名字？”

万令方似乎是哭干了眼泪，他用颤抖的声音问安娜。

安娜看向黑蛇，征求他的意见。

黑蛇冲她点了点头。

“我叫欧阳梦曦。”

“欧阳……梦曦……欧阳……欧阳……梦曦……”

万令方口中不断念叨着。而后他又接着问：

“你现在……过得好吗……”

“很好。”

“你还恨我吗？”

“大概吧……”

“好……好……我的孩子，原谅我，好好活着……不要学我，犯下罪孽……不要忤逆神……”

“嗯。”

末了，万令方竟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是一位父亲第一次见到女儿的笑容。

黑蛇掏出手枪，取下消音器，交给安娜。

安娜迟疑了片刻，接了过来。

“真的要杀他吗？”安娜问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忏悔无法洗刷曾经的罪孽，唯有死亡才是罪恶的终点。”黑蛇深沉地说道。

“现在，我将代表神，对你审判！”

黑蛇站起身对万令方说道。

安娜缓缓蹲下，将手枪对准万令方的脑袋。

“感谢神！让我的女儿……送我走！”

万令方欣慰地说道。

说着，他枯槁的双手握住安娜的手，将枪口紧紧抵在自己的额头上，缓缓闭上双眼。

砰——

枪声在牢房里回荡，宣告着一切的终结。

两人回到实验室里，安娜拿出存储卡，将服务器里的数据全部带走。

黑蛇从六名研究员口中得知，这个地堡还有一处秘密出口，当时设备和材料就是从那里运进来的，但是他们不知道具体位置。

黑蛇将二楼宿舍区里关押的四个可怜女孩带了下来，安娜也完成了数据拷贝。

她指挥无人机，果然在实验室一台通风设备的背后发现了密道！

于是黑蛇控制机器马发射穿甲火箭弹，将密道完全打通。安娜顺手将剩下的炸弹全部留在地堡里，设置了延时引爆。

就这样，黑蛇和安娜带着四名女孩和六名研究员，顺着密道从地堡中撤出来，逃离这个魔窟。

黑蛇让众人先留在密道出口等候，自己到先前藏车的位置将越野车开过来。

昨天二人将车预先藏在附近，另外租了一辆车前往运河码头。

由于人数太多，黑蛇和安娜分了两次将十个人送到附近的小镇上。

剩下的事就不是黑蛇和安娜能够操心的了，接下来的生活他们要自己掌握。

……

深夜十一点，黑蛇和安娜到达加耶集团远郊9片，这里有安娜的一间安全屋。

安全屋藏在一个烂尾的社区里，原本这个社区打算建成高端别墅群。

后来人们发现这个地方过于偏僻，穷人买不起，富人不屑买，于是最终烂尾。

安娜占下其中一栋已完工的样板房别墅当作安全屋，稍微收拾一番，倒是有几分家的感觉。

“这地方不错啊！”黑蛇赞叹道。

“可惜太冷清，就是个鬼城。”

安娜刚说着就听到哐当一声，原来是机器马卡在门上了。

“噗……”

安娜忍不住笑出来，那场面实在滑稽。她将子母门完全打开，机器马才得意顺利进来。

在车上的时候，安娜已经改写了两架机器马的程序，这样黑蛇就不用时时控制它们。

“我有点饿了，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安娜拿出手机，正要点个外送，却盯着屏幕愣在那里。

“傻了吧，荒郊野岭哪有外送。”

黑蛇说着就从储物柜里翻出了几包方便面，又从背包里拿出火腿和蔬菜，继续对安娜说：

“今晚我下厨，请你吃顿好的。”

“你哪来的火腿和蔬菜？”安娜会心一笑。

“刚刚送他们去镇上的时候，顺手买的。”

“真会持家。”

不多时，两碗热气腾腾的煮面上桌，两人两马围坐在桌前，十分的温馨。

当然，机器马不吃东西，它们静静地“看着”两人吃。

“刚才万令方说的生命大厦是什么？”黑蛇问道。

“加耶集团最高的建筑物，位于中心区。全高550米，地面上共130层。五年前正式完工，由海神集团和加耶集团联合建造。”

“它的主要用途是为加耶集团居民提供医疗和养老服务，当然还有海神集团的一些实验室也驻扎在里面。”

“网上有人说，生命大厦就是海神集团设在加耶集团的军事基地。”

安娜拿出手机查了一下百科。

“还有这种事？”黑蛇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