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心疼的看着摔的四分五裂的青花瓷茶杯，轻瞪黑瞎子一眼。

“黑爷，我知道你现在很激动，但是麻烦你激动的时候，不要糟蹋东西，这些可都是很值钱的。”

黑瞎子看着胖子一脸肉痛的模样，十分无语的翻了一个大白眼。

“地下室比这茶杯值钱的多的是，你又不是没有见过。”

“那又怎么了，那东西都是寒烟的，看见是一回事，拿到手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寒烟不是说了让你随便拿？”

“那不行，胖爷我虽然爱财，但那些东西我可不会碰，寒烟的东西，除非她亲手交到我手上，否则，我一个都不会拿。”

胖子的话，让屋子再一次陷入一片沉寂，大家都很清楚，张寒烟永远都不可能，再把那些东西亲手交到胖子的手上。

溪柳眉心微蹙，沉默半晌后看向张起灵，迟疑片刻后，斟酌一番轻声询问道。

“族长，关于你能够重新活过来，圣女却不能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起灵看向注视着他的众人，垂首敛眉，把之前告诉吴邪和胖子他们的话，原封不动的又说了一次。

解雨臣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等张起灵说完以后，他眼睛里那一点儿微末的，期待的光逐渐消失不见。

“所以，姐姐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对吗？”

“嗯。”

张起灵双手紧握成拳，张寒烟的喜怒哀乐，一点一滴浮现在他的脑海，他想到此后再也不可能见到她，整个人就像被冰封住，无法动弹。

除了吴邪，胖子和张也成以外，解雨臣他们几个，好久才消化完张起灵讲述的事。

寒冬匆匆而过，初春新芽显露枝头，入春多雨，春雨连绵，本来已经回暖的天气渐渐又降了温。

张起灵倚靠在二楼雕花窗前，凝望花园里的一草一木，张也成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最后在他身旁停下。

张也成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花园，一场春雨之后，沉寂的花园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

“自从你们离开以后，这花园的草木就突然枯死了，这五年时间，无论我怎么努力，它们都没有发过芽。

你看，如今你刚回来不久，这些花儿，草儿的，就重新抽出了嫩芽，就像是知道你回来了似的。”

他说着说着，不自觉的轻笑一声，转头看向不言不语的张起灵。

“说不定，这些花花草草还真的知道，你知道吗？昨年冬天，我准备和吴邪前往张家古楼的前一天，墙角那一株五年没有开花展叶的梅花，突然就开花了。

明明上午的时候我还仔细的查看过，那些枝丫上，一个花骨朵儿都没有的，下午突然就开花了，你说是不是很神奇。”

张也成自顾自的说着，他也不指望张起灵回应他，他清楚张起灵的性子。

从他这一次回来几个月的时间，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刚回来那天，和大家解释事情缘由的时候。

从那天以后，他的性子就变得越发沉静，几乎和他三岁时一模一样，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看着远方一坐就是一天。

“起灵，你要不要出去走一走？每天待在家里，不觉得烦闷吗？”

“不去，家里挺好的。”

张也成直勾勾的注视着他，在心里想着，是啊，外面再好，哪里有家里好呢，况且，这个家，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吴邪偶尔会拎着东西来看看，胖子回了广西，偶尔也会打电话过来问问。

偌大的家里，只有张起灵和张也成两个人，张起灵十天半个月不说一句话，显得家里更加的冷清，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立夏之后，就是小满，小满天一过，天气就越发的炎热，眼看着就快要到端午。

大街上过节的氛围感很浓重，四处都可以看见包粽子，卖粽子的摊贩。

胖子和云彩拎着一串三角粽，笑吟吟的走进吴山居，王盟抬头看了一眼胖子，指了指睡在沙发上的吴邪。

“老板在睡午觉呢。”

“来，王盟，吃粽子，还是热乎的。”

“谢谢。”

王盟身后接过胖子递给他的粽子，收拾了一下桌面，扒开粽子外面的粽叶，小口小口的吃着。

吴邪被胖子的大嗓门吵醒，他揉揉眼睛坐起来，迷迷糊糊的看着胖子一屁股坐在他对面。

“胖子，云彩，你们怎么来了？”

“这不是快过端午节了吗？云彩想去雷峰塔看看，我就带她来了，天真，端午节，我们去小哥家过吧。

自从小哥回来这么久，就只有新年的时候大家聚过一次，怎么样，让花儿爷和秀秀他们一起来？”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空，我打电话问问。”

吴邪拨通解雨臣的电话，一番长久的交谈之后，得到一个没有时间的回复，他挂断电话，看着胖子摇了摇头。

“小花说他没有时间，他准备和黑瞎子一起出一趟远门，秀秀在国外，小白也和她父母出门旅游了。”

“那潘子和阿宁他们呢，都不在家？”

“不在，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知道吗？除了过年的时候，大家能聚在一起的机会，几乎没有。”

胖子看向街道上面往来的人群，想到从前大家在一起时，热热闹闹的场景，沉默着叹息一声。

之前那五年，自从张寒烟和张起灵走了以后，他们这些人，就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充满欢声笑语的度过任何一个年节。

每当大家相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充满了对过往的怀念，吃饭的时候，桌面上，总是会多两副摆放整齐的餐具。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他们，可他们的离去，却永远都是刺入大家心里的一把刀。

随着时间的流逝，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反而随着时间，开始腐烂，化脓，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昨年冬天，张起灵回来了，张寒烟却没有回来，于是，过年大家相聚在一起时，桌面上仍旧摆放着一副干净整齐的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