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月川像是要宰了绕玺的眼神，玉书贤赶紧抱着月川安抚他：“师尊莫生气，徒儿会心疼的。”

男妈妈生气的样子好吓人……

月川收敛起怒意，轻轻拍了拍玉书贤的脊背，“快坐好，为师再查看你的身体状况。”

玉书贤已经两次体验神识搜身的感觉，真的不想再来一次，可月川担心她，她也不能拒绝，只得乖乖坐好。

神识探入，仔细搜查，玉书贤再次不禁脸红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些许。

没有隐私的感觉好难受，就算对方是因为担心她，为了她好，她也止不住难受。

月川查探完毕后撤回神识，看着玉书贤青涩的反应，忍不住喉结滚动几下。

他很快摒弃杂念，严肃着问她：“贤儿，你可知自己战斗时的异常？”

玉书贤没想到月川会关注到这一点，她该怎么解释起因于儿时心结的异常呢？

她为了抑制心魔滋生，平日里压抑着情绪变化，只有对战时，她才敢疯一疯，宣泄着积压许久的情绪。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月川放柔了语气，“方才查探你体内，并无心魔，只是你的异常与堕魔前兆极为相似，为师担心你心魔再生。”

玉书贤灵光一闪，知道自己该怎么演了，她用带了一点哭腔的可怜语气说：“以前在人界的时候，家中困苦，又遭天灾，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衣食需与他人争夺，更要守好住所，斗殴难免。”

听到小徒弟来到沉雪峰多年第一次提及儿时，月川不禁心疼和愧疚，是他撕开她过往伤疤了……

见月川眼中流露心疼，玉书贤适时收起哭腔，转为较正常的语气：“斗殴多了，我逐渐发现只要表现得像个疯子，他们就会怕我，心生退意，这使我免了很多麻烦。”

月川眼中的心疼更甚，他抬手抚着小徒弟的脸，一下又一下。

“师尊，我在大家眼中是不是很奇怪呀，明明只是个切磋比赛，我却像个疯子。”

玉书贤强忍泪水，哽咽一下。

“可这好像已经成为我的本能了，与他人对战时，我总是不自觉变成一个疯子。”

“师尊，我该怎么办呀……”

随着渐弱的话尾，玉书贤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开始一滴接一滴滚落，她蹭了蹭月川抚在她脸上的大手，可怜又温顺。

她现在的悲伤真假参半，也许是有了好好哭一场的机会，她逐渐收不住眼泪，忍不住呜咽。

月川将她搂进怀里抱紧，轻抚长发，像是给小猫顺毛。

她在月川怀中呜咽片刻，哭声渐收，但泪流不止。

月川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可很快就有泪珠滚落，再次形成泪痕。

玉书贤正放肆地哭着，月川忽然捧起她的脸，吻去她的泪珠，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玉书贤眼泪很快停止。

这这这，什么情况？

看着小徒弟被他的举止吓到呆愣，月川心中懊恼自己定力差，可她的模样让他止不住心中的怜爱，只想亲亲她，抱抱她。

眼泪已止，月川拭去她脸上最后的泪痕，收回双手，靠坐椅背，与她保持了最合适的距离。

既然不是心魔，他便不再提及，否则只会揭开贤儿的过往，让她伤心难过。

等玉书贤恢复平静，月川这才开口：“贤儿，现在你可想与绕玺解除契约？”

玉书贤一听这话，心里最后一点悲伤都没了，惊讶道：“生死契还能解除？”

“为师自有办法，你只需告诉为师，想还是不想。”月川沉声。

玉书贤当然是想回答“想！”

可在她即将张口的一瞬间，心中忽然有所感。

修士偶然会有命定缘分的感触，在那晚绕玺将契约阵改为生死契后，她就有了与他往后相伴多年的感觉。

但是想要感受这缘分究竟是什么缘，以她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知晓。

玉书贤本是不认命，不信缘的，可来了魇境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以为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最优解，结果她看到的是故事的偏离。

她在这里的身份虽然是故事中的恶毒反派女配，但本质上，她还是玉书贤。

她走出了属于玉书贤的故事轨迹。

煞气说的没错，这魇境……是她的劫。

玉书贤心中思虑很多，在月川眼里不过一弹指的时间后，她做出了回答：“师尊，我不想。”

“为何？”月川皱眉，“你无需担心有损修为，既然为师有办法，你一定无恙。”

至于绕玺，他可不想保他，奸诈小妖，一定是他哄骗贤儿私下结契，若不吃点苦头，难解他心头怒气。

“师尊，昨晚与他结契时，我好像心有所感，我们有缘。”玉书贤实话实说。

月川闻言，立刻明白小徒弟是有了命定缘分的感触，这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他根本高兴不起来，只有愤怒。

“贤儿，回去早点歇息吧。”

月川左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左手指弯起，侧撑着头颅，眉眼低垂，语气虽平静，可难掩疲惫和生气。

玉书贤第一次见月川的疲态，她心有惶恐，这一定是因为她，师尊才会如此，可她不知该作何解释。

“是，徒儿告退。”

欲言又止后，玉书贤行礼告退，离开闲云阁。

月川调整情绪片刻后，给绕玺传音，让他立刻前往闲云阁。

此时的绕玺刚结束挑战，他听到月川语气不太好，胜利的喜悦瞬间消散，他匆匆拿好赌注桌上自己的那份，赶紧前往闲云阁。

绕玺一进来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月川眼中隐约的怒意，且眉头皱起。

他心里咯噔一下，想到玉书贤被月川叫来过，那月川一定是知道了他们立下生死契。

生死契，好处是天赋和实力共享，弊端是一方受伤，另一方也会有痛感，一方死亡，另一方也活不长。

故名生死契。

月川愤怒的根本原因，是他不想让他们同生共死，毕竟如果绕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一定会连累玉书贤。

况且对于仙人来说，不论妖兽还是灵兽，只配立下主仆契。

“绕玺拜见月川上仙。”绕玺恭恭敬敬行礼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