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很陡，她靠着墙壁走，听到了楼上传来了电视机播放节目的声音。

五楼其实不高，但是在这栋楼上却是走的很费劲，可能也是因为它有半层的地下室吧。

程沐到了门口，按了门铃，因为隔音效果很差，所以她能听到了里面的脚步声，脚步声在门口的位置停了下来，却迟迟没有开门。

程沐有些疑惑，于是又按了一次门铃，直到里面的人将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娃娃脸的小姑娘，她穿着小熊睡衣，露出半个脑袋，防备的问道：“你找谁？”

程沐透过那条缝隙，看到了房间里面的一些情况，这姑娘也是一个不爱做饭，只点外卖的主。

所以她是一个人居住吗？

程沐拿出自己的证件，说道：“你发到我们的邮件，我看了，你说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吗？”

女孩这次将自己另半个脑袋也探了出来，左右张望着，然后拉住了程沐的手，将她拉进了房间里面。

一进来的时候，程沐就闻到了一股饭菜馊了的味道，低头一看地板上堆放着都是一些外卖盒子，幸好是冬天了，要是夏天的话，这个房间还能住人吗。

女孩披散着头发，走到了窗户边，将窗帘拉开了，也将窗户打开，而她则是趴在窗户边努力的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程沐被她的一列的动作给弄懵了，她走到了女孩身边，女孩对着她说道：“你看那边。”

她顺着女孩的方向看向了另一栋房子，这个房子就是之前程沐觉得有些新奇的商铺。

“那里一直都站着一个人。”女孩指着那个方向，踮着脚尖，情绪微微有些激动起来。

程沐也看了那个方向，但是看了很久，也没有看到那个地方有什么人，只有几个白色床单在风中飘曳。

“你是不是看错了，床单看成是人了？”

女孩回过头，她没有反驳程沐，而是选择了沉默，她见程沐一直捂着自己的口鼻，有些不好意思的清理地面上的外卖盒子。

“你暂时不要忙了，我看你发送的邮件一直都没有断过，而且是记录着自己每天看到的情形，”程沐说话的时候，眼睛也看向了对面的宾馆，“你说的那些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如果是臆想出来的，你还会过来吗？”女孩一边清理地板，一边对着她说道。

“我既然来了，那就是对你的故事感兴趣。”

“我还以为我写的这些事情，没有人看呢。”女孩走到了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盒冰淇淋，“我只有一盒了，你要愿意跟我分着吃吗？”

“不用，我不吃凉的。”

女孩捧着冰淇淋坐在了程沐的对面，她的勺子一直放在了冰淇淋的盒子里面，将勺子拿出来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劲。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冰淇淋吗？”女孩问道。

“因为它可以存放很久。”当程沐一进到这个房子的时候，看到满地的外卖盒，说明女孩不愿意出门，很少出门，这种人最后可能见人都不愿意，也许外卖也不愿意点了，那么只有冰淇淋，女孩喜欢吃，也可以存放很久的食物。

女孩冲着程沐笑了笑，没一会儿功夫就将一盒冰淇淋吃光了。

她再次走到了冰箱前，这次冰箱门开的很大，一眼就能看到里面存放的食物，一堆的冰淇淋，这姑娘再吃下去，这胃恐怕就不能要了。

“你还吃？”程沐看着她又拿起来一盒，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还饿。”女孩理所当然的说道。

“为什么不下楼？”

“我比较宅，不喜欢外出。”

“你是租住在这里的，还是这里就是你的家？”

女孩说道：“这是我的家。”

“一个人住？”

“是。”

“你叫什么名字？”程沐问道。

“我叫言言，是一名……无业游民。”

程沐抬起头，这女孩是在自我嘲讽还是在自我介绍？

“你为什么给我们发这种邮件？”

女孩则是疑惑的看着她，“你们设立了邮箱，不就是让我们在里面投一些凶杀案吗？”

程沐被她这句话吓到了，“凶杀案？你看到了？”

女孩摇摇头，“目前还没有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但是没有被我看到。”

“也许你说的对，但是这种事情难道不是直接去报案吗？”

“我没有直接的证据，没有人会相信的。”

程沐看了一眼女孩，她也知道以证据说事。

“你昨天好像没有更新，一天一个观察的故事，为什么昨天停下来了？”

她咽了一口冰淇淋，看着程沐，“忘了。”

“既然是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会忘记？”

女孩没有抬头，“太困了，就睡着了。”

“那你今天还会更吗？”

“不知道，或许会吧。”

程沐有些无奈了，这个女孩生活毫无规律，人也是神经兮兮的，不爱出门，总是说对面宾馆晒着的床单是一个人。

她写的故事是很神奇，如果程沐没有经历梦魇的话，她可能也会觉得这个女孩在编故事，但故事却发送到他们的邮箱，而且几乎每天都在更，故事里面的主角就是对面的宾馆。

程沐从里面出去的时候，女孩再一次的从门缝里面探出半个脑袋，手里面还提着一个很大的袋子。

“麻烦你帮忙扔一下垃圾。”

“什么？”程沐以为自己听错了。

女孩已经将垃圾放在了门口，程沐看着那个黑色的垃圾袋里面不断的发散出一阵阵的恶臭味，想着这个女孩又不可能下楼，只好提着这个袋子下去了。

她也不知道今天又没有白来一趟，但是当她站在那个宾馆的后门的时候，隔着一道墙壁，似乎眼睛看酸了，也可以将那条白色的被单看做是一个人了。

她将垃圾丢进了垃圾桶里，身后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是那家理发店的老板娘，她手里抓着一把碎头发。

“老板娘，这半层地下室，里面是不是还有隔层？”程沐看到老板娘出来，但是从她的视角看，门口处还是一片黑暗。

“里面有两家店，当然有隔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