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弟美强惨,撩人不自知
作者:沈冬 | 分类:古言 | 字数:62.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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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几番惊,万般难
梁弈正视着江易的目光,淡声道:“少年,若你想要探究我们身上的秘密,先坦诚相待如何?你同我侄儿一般大的年纪,举止沉稳,不似作恶之辈,又能让这位气势凌人、明显不甘屈尊他人的男子甘愿为徒…为何会来到恶城?”
“看来是晚辈有失礼数了。”
江易道:“容晚辈介绍一番,晚辈名为江易,身旁这位如前辈所说,是我不成才的徒弟,叫南予意。”
“不成才?”郑归昔扒着饭,口齿不清道:“他若是不成才,那我们整个恶城的人岂不是朽木枯株,墙上泥皮?”
南予意头也不抬道:“跟师父比起来,我确实还差得远。”
郑归昔一怔,翻白眼,小声嘀咕道:“你们师徒果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落得旁人多管闲事,晦气!”
江易接着说,“我们二人并非东兴域的修士,而是来自濯海域,此番也非被贬,是自愿踏入荒原,不知恶城…真如传闻那般,只进不出吗?”
话尾,他特意咬重了几分语气。
郑归昔放下了碗筷,梁善一改漫不经心的表情,梁弈灰眸中蓦然乍现一道寒光,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警惕态度,让江易更加确定恶城里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方才还略融洽的氛围再次剑拔弩张,说时迟那时快,和事佬的梁弈率先一脚踢飞了长桌,五指成爪朝江易脖颈抓去,郑归昔也不甘示弱,拿起一瓷碗就冲南予意掷去,梁善腰间竟也藏了匕首,恶狠狠刺来。
南予意仍握着手心那碗饭,别说动,连防御的姿态都没摆,被梁弈踢飞的长桌诡异地凝固在半空,三人的身形也生生僵住,梁弈的虎爪离江易不过分毫之差,却仅此而已,无法再往前进一步。
如墨一般的黑雾自江易周身散出,向四周涌去,梁弈心神大震,不禁屏住了呼吸,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不过几息间,黑雾又缓缓散去,但那张小板凳上,哪还有什么无知无畏的稚气少年,唯有一位与南予意身形相差无几的男子。
初见江易,梁弈便能看出他是一位连面具都无法掩盖样貌之绝色的孩子,但眼前突兀出现的男子,气质和江易仿佛天地之别,如果说江易是清池中遍眼绿株一抹芳华的红莲,那么眼前人,便是万千风华中,让人眼前一亮,却又不敢触碰的白玉兰。
梁弈在恶城多年,虽说没见过什么好看的人,但眼前的男子绝对是他生平仅见。
他艰难的将视线投向南予意,却发现南予意紧握着碗,面容难掩惊愕,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让他心中更加疑惑不解。
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江易那张无一不在说明“柔情似水”为何物的五官却带着一股雪虐风饕的冷清,唇齿间溢出的声音如是林籁泉韵。
“梁叔,晚辈不是说过,等吃完饭再说吗?为何如此心急如焚地要痛下杀手?”
一字一句没有丝毫威胁之意,像是寻常的聊天,但梁弈心跳震耳,额间满是冷汗,连皮笑肉不笑都做不到。
事到如今,何为退路?
梁弈咬牙道:“自愿来到恶城无疑是自寻死路,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何目地,但你即便是杀了我,我也没有你想要的答案!”
“没有人可以离开恶城!”
“是吗?”江易看他一眼,从衣袖中出取那张写着取灵之法的羊皮纸道:“取灵,自丹田抽离精粹灵力,以血凝作珠,一枚所含之气,相当于修士一年苦修所得。”
“但使用此法者,短则五年,长则十年,神魂泯灭,魂断渡桥,不入转世轮。”
梁弈身躯一僵,取灵法并未提及使用此法的后果,他是如何知道的?
梁弈眸子闪过一丝痛苦,颤着嗓道:“那又如何!好死不如赖活着,与其被旱症折磨,落个尸骨无存,不如活得一日是一日,要是你,你情愿去死吗?”
江易对他一笑,那笑容实在凉薄,让人心神一颤,直跌进万丈深渊里。
“死何苦,活亦难,众生须臾,恶中取善,这便是恶城的意义吧。”江易垂着眸,神情似是感叹,又或是难解的忧愁,他将羊皮纸丢在一旁的灶台上,又道:“可惜恶中取善亦是恶,此果所结亦是孽债。”
梁弈:“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说过,”江易淡笑道:“我要与你谈一笔交易。”
刹那间,梁弈等人感觉自己能动了,被掀飞的桌子、碗筷尽数归于原位,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岔神的虚无。
梁弈动了动略带僵硬的手指,不敢再行先发制人的心思,他沉默片刻,呼吸不平道:“言尽于此,梁某也非不识趣之辈,江道友请说,你想谈何等交易?”
江易:“我们二人会在恶城停留七日,七日后便离开,离开之法便是交易。”
梁弈顿时头痛不已,不肯松口道:“我说过,没有人能离开恶城。”
“究竟是我们不能,还是你不愿,梁叔心里自有决断。”江易的目光像刀刃一样刺进梁弈心中,犀利间又带着几分明面上的威胁道:“七日后,梁叔若无答案,将恶城之人屠尽,再掘地三尺,这种小事晚辈还是能做到的。”
“…………”
梁弈再次沉默,郑归昔却在此时突然开口警示道:“小子,不管你来历如何,想在恶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恐怕还不够格!”
江易面不改色道:“怎么?是因为你们采药人背后是东兴域如日中天的菅家吗?”
这真是海里落下十万大山,鱼龙皆死的大震撼,郑归昔张着嘴哑巴吃黄连,梁弈刚平复的心情又心悬一剑,纵然是南予意也没料到江易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江易紧盯着冷汗快浸湿外头那层麻布的梁弈,继续波澜不惊道:“采药人,采得是救人一命的地尘黄,还是采人炼作鼎的夺魂人呢?梁叔不如替晚辈来解解惑?”
梁弈握紧拳头,浑身发颤,灰眸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骇然,按捺不住自己的恐惧,大声道:“你,到底是谁!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