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慈子孝？”尼薇一时被诺恩的话说的有些愣。

“没错。”诺恩细细的回忆起萨珊收集的情报，慢慢在脑海中整理起来。

“似乎老亨利一直有着过强的权利欲和控制欲，他不仅软禁了自己的妻子，曾经的阿基坦公爵埃莉诺，还对几个儿子控制颇为强硬。导致他几个儿子接连不断掀起叛乱。”

“如今他的长子小亨利在发动叛乱之中病死，想必对这位51岁的老父亲也是不小的打击，但是我觉得这位老父亲的打击只是开始而已。”

“长子过世，为了稳定王国局势，老亨利应该尽快明确新的继承人，按道理应该是颇具军事才干的理查上位，可是老亨利偏不，偏偏宠幸幼子约翰。可这位约翰又没有封地”

说到这，诺恩狡黠的朝着尼薇一笑：“你说约翰的封地会从哪里来？”

“阿基坦公国！”尼薇脱口而出：“老亨利不可能划分出自己的领地，命令理查交出阿基坦给约翰，并让约翰对亨利宣誓效忠，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呵！对老亨利来说是的，但是对理查和英格兰王国可不是。”诺恩摩挲了并不存在胡子的下巴，心中浮现出理查那自信且英武的样子：“我的朋友理查，断不可能交出阿基坦公国来换取一个虚无缥缈的效忠誓言。”

“因此理查和约翰之间，恐怕必有一战。”

尼薇点点头，随即疑惑的问道：“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理查动作大点，想必垂垂老矣的老亨利就顾不上弗兰德斯了。而这也就是我们的机会。”

“我这就和理查写信，让他动作搞大点，牵制住他父亲在诺曼底、安茹等地的兵力，让老亨利无暇顾及我们。”诺恩拿起鹅毛笔就奋笔疾书，同时头也不抬的问道：“但是尼薇，作为代价，弗兰德斯要在政治上支持理查，并提供一定经济支持。有问题嘛？”

“只要能复仇，这些都不能称之为代价。”诺恩一席话点燃了尼薇的希望之火，因而尼薇的眼中满是兴奋。

但随即尼薇随即一惊，问道：“法兰西王室呢？他作为弗兰德斯的封君，有义务在弗兰德斯受到外来攻击时出兵支援啊！”

“安心！法兰西那只狐狸恐怕比我更希望看到那时的局面。”诺恩又想起曾有几面之缘的法兰西国王菲力——那个和狐狸一般狡猾的男人。

“菲力巴不得老亨利和理查打生打死，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利于他这个‘法兰西岛’伯爵更好的控制法兰西诸侯。但现在理查势弱，所以菲力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支持理查反抗老亨利，让英格兰王室的局势更加混乱。”

“因此只要理查向菲力说明，我们征服弗兰德斯后会成为理查的支持者。那么菲力对我们的行为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获得一些来自法兰西王室的政治支持。当然了，之后弗兰德斯名义上还是要保持对法兰西王室的效忠。”

尼薇点点头，名义上臣服法兰西，实际上向理查靠拢，这样的政治生态与尼薇父亲在世时一模一样，几乎不能被称之为代价。

“更何况，我们并不是来自帝国的敌人，而是拥护弗兰德斯正牌继承人的追随者。”诺恩朝着尼薇一笑：“你才是你父亲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带一大票追随者回去征讨篡位者，不是很符合当前法理传统的嘛？”

“那么剩下的只有最后一个问题。”尼薇目光灼灼看着诺恩，心中也不禁紧张起来：“就算没有外部势力干预，你打算怎么对付里卡尔以及他控制之下的弗兰德斯。”

“唉，这一点确实有点难办呢。”诺恩有些凝重的扶额。

尽管诺恩通过外交手段，让里卡尔失去了大量的外部支援，甚至在政治上处于不利地位，但是弗兰德斯本身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

里卡尔控制了弗兰德斯四年之久，恐怕反对他的势力已经被他消灭的七七八八，弗兰德斯已经算是被他完全掌控，因此可以自由调动全弗兰德斯的力量。

上千名骑士以及雄厚财力代表的大量雇佣兵就已经十分强大，而且弗兰德斯本地作战，随时可以征召大量的征召兵作为炮灰消耗。

从纸面上实力来说，诺恩这边处于压倒性劣势。

“但是我们也不是毫无优势。”诺恩摊开一张西欧地图，指着弗兰德斯说道：“因为需要英格兰羊毛大量输入，所以弗兰德斯的精华，像是布鲁日，加莱，安特卫普等大城市全在海边。这些城市每年向弗兰德斯提供了大量的税收，因此里卡尔决不能看着这些城市有着丝毫的伤害。”

诺恩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弗兰德斯的海岸线，骄傲的开口道：“而我们的海军力量正好占优。因此我们可以沿着弗兰德斯漫长的海岸线，自由的选择攻击目标。战略的主动权在我们手上。”

“而且，想必这位里卡尔伯爵应该还在做着尼薇你被他成功暗杀的美梦，才不会想到尼薇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得到大量的追随者效忠。更不会想到，我们仅仅凭借如此弱小的兵力，就敢奇袭弗兰德斯。”

“不过就算这样，我们对上弗兰德斯的强大陆军，胜算也不大吧？”尼薇提出反问。

“一半一半吧！”而诺恩长吁一口气道：“毕竟战场瞬息万变，再好的计划也抵不上好运气。”

“够了！掷硬币也就一半的概率。”尼薇点点头。眼看复仇有望，眼中熊熊的火焰燃烧的越发剧烈。

“不过在决定攻击目标前，还是有些准备工作要做。”诺恩拍了拍手，不一会就有侍卫带着弗兰德斯商人夏尔进来。

“夏尔老板，招待不周，不好意思啊。”诺恩满脸亲切的问候道。

“没有没有，伯爵大人盛情招待。”夏尔脸上青紫还没消去，但这不妨碍他讲大话。

“时间宝贵，我就直说吧。”诺恩露出自己惯用的坑人笑容：“我希望夏尔老板能带些汉堡商人回弗兰德斯，增加双方的了解与交流。”

“商人，怕不是杀手吧！”夏尔心中咯噔一下，刚想拒绝但是又看到尼薇那能杀人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说：“伯爵要求自然应该答应。只是我一个人带这么多人回去怕太显眼了。”

“说的也是，那夏尔老板推荐两个朋友，一起帮忙带回去嘛！”诺恩看似亲和的拍了拍夏尔老板的肩膀

“这不是叫我坑人嘛！”夏尔欲哭无泪，但随即眼睛一滞。

“我们汉堡商人可是很有诚意的啊！”诺恩直接从书桌上抓起一把琥珀塞到夏尔怀里。

感受琥珀沉甸甸的分量，夏尔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