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上一辆市政厅专用马车，沿着大道缓缓出了城。

“喂喂喂！开心一点啦！难得能出来！”卡娜用肘子顶了顶拉缇夫，后者几乎灰白色的身体也终于起了一丝反应。

不反应不行，万一惹恼了大姐头又被捶一顿怎么办。

想清楚了的拉缇夫麻溜的复活，一边接过马车缰绳，一边小心的问道：“大姐头，我们这是去哪啊？”

“城外，诺恩公爵建立的养猪场。”

“养猪场？什么时候弄得啊？”

“就一年前。”

拉缇夫有些不解道：“弄这玩意干啥啊，猪肉骚得很。”

“你当人人是你啊！羊肉随便吃啊！”卡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知道现在吕贝克有多少人嘛？已经突破3万了！这么多人想要吃肉去哪里找？城外的森林嘛？”

“而且城里现在很多产业对油脂的需求很大，铁匠需要油脂淬火，纺织工需要油脂润滑机器，更不要提那些餐馆了。”

拉缇夫讪讪的笑着，不再说话了。

养猪场离吕贝克城区并不远，就坐落在一处新开发的社区。因此卡娜和拉缇夫沿着道路，很快就在圈房子中找到了养猪场。

养猪场被一圈圈简单的石墙围住，周围的空气也隐隐传来猪圈的味道。

“到了！”卡娜鼻子抽动了一下，忍住了不适走了进去。

“大姐头，要不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拉缇夫叫苦道。

“恩？”卡娜握紧的右拳发出一声脆响。

“我走前面！”拉缇夫义正言辞道。

卡娜瞪了拉缇夫一眼，然后带头走进了养猪场。

养猪场内，一群群肥硕的大白猪被分别关在围栏里悠闲地吃着饲料，偶尔发出几声哼哼声。场内的工作人员正忙碌着，有的在喂食，有的在打扫猪圈，还有的在记录猪的生长情况。

“亚利科长！”卡娜似乎是看到一名熟人，立马快步上前去问好。

带着口罩的亚利科长笑着朝卡娜挥了挥手，还好心的递过来两个口罩：“你们商务科也过来了。”

“是啊！参观一下农业科的成果，顺便评估下对肉类市场的影响。”卡娜一边说，一边把口罩戴上，空气中那股难闻的味道顿时减轻很多。

“难为你了。”亚利科长笑道：“我带你们参观一下吧。”

“这边是饲料区，麦秸、根茎、蘑菇、猪草等等这里都有些储备，当然有条件的话，我们也会把猪赶到附近的橡树林，让它们自己去找橡子吃。 ”

“这边是堆肥区。猪产生的粪便和尿液会被暂时存放在这里。环卫公司的人会定期来把这些肥料拉走，分别拿去堆肥和堆硝。”

这时，三人路过一间房间，里面传来猪猪痛苦的嚎叫。

“这里是屠宰场嘛？”拉缇夫好奇的问道。

亚利却是敲了敲门，随后大门打开，将里面的全貌呈现在三人面前。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围在一张桌子边，而桌子上一只被五花大绑的小猪凄惨的哀嚎着，似乎已经遇见了接下来痛苦的命运。

一名白大褂用眼神询问，而亚利则是指了指身旁的两人，随后又做了个继续的动作。

白大褂于是不再理会众人，反而继续专注于眼前的操作。

“消毒。”

一名带着燕尾帽的护士夹起一团棉球轻轻的擦拭小猪的下身。

“消毒完毕。”

白大褂闻言，右手往后一摊：“手术刀。”

一把刀刃长半指，刀身轻薄却又闪耀着寒光的特殊小刀被护士送到白大褂的右手中。

“控制好病人！”

白大褂平稳的右手迅速划过小猪的下身，厚实的猪皮彷如纸片一般被一分为二。

“杀猪啦！！！救猪啊！”小猪用着猪语痛苦的哀嚎，但是四肢都被捆住的它根本无力抗拒。

白大褂丝毫不为所动，眼睛专注的盯着小猪下身，在刀口之下，两颗晶莹的球状物已经暴露。

“钳子，剪刀！”

感受到手中的器具，白大褂熟练的将球状物从伤口夹出，并用剪刀彻底剪断了其与身体的链接。

“准备缝合。”

白大褂退到一旁，另外一名白大褂立刻接手，手上拿着一根弯曲的缝合针左右施为，不一会就将两道刀口缝合完毕。

整个过程十分快速，几乎还不到3分钟，就连小猪也并未流多少血就被送下手术台。

哀嚎了半天的小猪也累了，只能疲惫的哼哼的它看着医生手中两颗晶莹的球，眼角划过一丝不再有世俗欲望的泪水。

一旁的拉缇夫脸都绿了，胯下的一阵幻痛让他几乎有些同情这只小猪。

随手将两颗球丢在一旁，白大褂才有空转身和亚利一行人打招呼。

“这是来帮忙的吕贝克大学医学院的高材生，道克特！”亚利热情的介绍道，而白大褂点头回应。

“医学院？亚利科长，这是……？”卡娜满脸不解，什么时候医学院还教兽医啦？

“是这样的，诺恩公爵发现猪只要在很小的时候被阉过，之后肉就不会腥臊了。但是我们这群人笨手笨脚的，阉过的小猪都伤口感染死了。于是我只能找诺恩公爵求助了。然后诺恩公爵跟吕贝克大学打了声招呼，然后医学院的暑假实习就都到我们这来了。”

“你还别说，这群医学生就是不一样，下刀就是快准稳！”亚利大声夸赞道。

“真是……辛苦你们了。”卡娜看向道克特的眼中顿时浮现一丝同情。

但道克特却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不，这里对于我这种穷学生来说反而挺好的。”

“哈？”卡娜脸上再次浮现一个问号。

“唉！”道克特叹了口气，诉苦道：“你不知道，医学生学费很贵的，而且必须独立进行10场手术才能攒够学分发毕业证。而吕贝克城里哪有那么多要动手术的人啊？就算有，还有那么多师兄师姐等着呢。”

“而这里，不仅能增长经验，一台手术还给1个银币，最重要的是……”道克特说到这一句时，眼神中尽是渴望的光芒：“给学分！”

“给猪做手术也能算？！”

“……算1/4个，但是好歹量够大。哎呀，不说了，下一个过来了，我要准备下一场了。”道克特看着又一只受害猪被推了进来，又重新忙碌起来。

风中，似乎有着一股蛋蛋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