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达，你是不知道，那间医院有多漂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爷爷的别墅呢。”那名上午参观过医院的青年绘声绘色的讲着见闻：“那个列奥纳多院长还说，人被开膛破肚都能活，你说有趣不有趣？”

而他的妻子琳达正挺着大肚子，一边听一边微笑的问道：“弗朗西斯你这么喜欢那间医院。”

“是啊！”弗朗西斯满脸兴奋看着自己的妻子，先是看到妻子充满母性的笑容，又将视线看着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脸上也不禁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弗朗西斯轻轻的走过去蹲下，右手小心的抚摸着琳达的肚子，生怕伤害到他。

“感觉到了吗。”琳达悄悄说道。

“嗯。”弗朗西斯恨不得将耳朵贴上去，以便听得更清楚：“我们的孩子在动。”

看着自己的丈夫如此关心自己，琳达也是满脸笑容。

只是这笑容持续了一会，便慢慢转变为痛苦。

“不对。我这是要……”琳达察觉到自己下腹开始作痛，急忙抓住弗朗西斯的手道：“医生，快去叫医生……”

“要生了！”

弗朗西斯愣了一会，随即慌张朝着门外喊道：“医生！产婆！快来！”

随着弗朗西斯的一声大喊，偌大的府邸立马紧张了起来，大量的仆人涌入这间卧室，接生的接生，安抚的安抚。

而弗朗西斯则站在不远处，内心焦急如焚。

琳达一声声惨叫如同刀一样割在他心里，令他不知所措，只能由衷的祈祷：“仁慈的主，请您播下您的祝福，让我的琳达母子平安。”

周围的家人也在不住的安慰弗朗西斯，弗朗西斯的爷爷更是在轻轻拍打着弗朗西斯的背，想借此给予安慰。

但无论弗朗西斯如何祈祷，琳达的惨叫都没有停止，反而开始衰弱下去。

终于，医生的到来更是令所有人的担忧成了真：“大人，夫人难产，恐怕……。”

听到消息的弗朗西斯只觉得世界崩塌了，但是更恶劣的消息还在后面。

“大人，请您做决断，保大还是保小。”

弗朗西斯一下僵在原地，手脚颤抖，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大人！”

医生的催促才让弗朗西斯回过神来，但迎来的只有弗朗西斯疯子般的举动。

“不！不！不！”弗朗西斯一连说了三个“不”字，脸上尽是撕心裂肺的悲伤。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弗朗西斯几乎要瘫倒在地上，口中含糊的说道：“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

弗朗西斯的爷爷看到孙子这副样子，直接皱着眉头走上前来问医生：“医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据我所知，没有。”医生摇摇头道：“这个威尼斯医师行会，都没有成功处理这种情况的例子。”

看着犹豫的一家人，医生又催促道：“大人，您还是早做决断吧。不然我们可能只能剖开孕妇的肚子，避免孩子被闷死在母亲腹中。”

“等等！”弗朗西斯突然回过神来：“剖开肚子，那孕妇能活吗？”

“显然不能啊！我们只是剖开死去孕妇的肚子，看能不能挽救一下婴儿。”医生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解释道：“不过就算这样，婴儿的成活率也不高。”

一听这话，弗朗西斯咬了咬牙，立刻有了决断。

“爷爷，我要带琳达去上午那家医院。”弗朗西斯斩钉截铁道：“这个庸医治不了，但是列奥纳多院长说可以。”

医生听到有人质疑他的医术，立刻勃然大怒。但老者只是看了医生一眼，无形的威势就让医生偃旗息鼓。

老者看着坚定的孙子，问道：“你就这么确定那里一定能救回琳达？万一救不回，耽误了时间，大人和小孩一个都保不住。”

此话一出，弗朗西斯简直都要把指甲握进肉里，但下一刻还是坚定道：“我愿意赌！”

“好！”

老者话一出，整个忙碌的府邸再次动了起来，火速将开始衰弱的琳达送往吕贝克大学附属医院。

而接到通知的列奥纳多更是亲自带队，立马做好了手术准备，等人一到就火速往手术室里送。

“等一下！你们想干什么！”列奥纳多一身白大褂拦在手术面前：“这是手术室，不能进去。”

“为什么不能进去？孕妇生孩子，必须要有见证人。”一名神父反驳道。

这时列奥纳多才想起。也不知道是为了防止狸猫换太子还是保证血统纯正，此时的欧陆有个风俗叫：公开产子。

简单来说，孕妇生孩子要有见证人，证明这个孩子真是她生的。

结果就是孕妇生孩子时，一堆七大姑八大姨，丈夫小叔子什么的全在围观。这个陋习在诺恩手上没多久就被诺恩给改了，因此列奥纳多一时没想起来。

这不过此时此刻，列奥纳多还是解释道：“不能太多人进去，否则容易造成感染，病人就保不住了。”

弗朗西斯眼见神父又要吵起来，直接爆发道：“我进去，就我一个进去！”

“可以嘛？”这一声弗朗西斯近乎哀求。

列奥纳多犹豫了一下，还是妥协道：“跟着护士去做消毒。全程不要说话。”

“好的！”

等弗朗西斯做好准备，手术已经准备完毕。列奥纳多作为主刀医生，两名副手，四名护士已经就绪。

“麻醉师，开始麻醉！”

一名医生从一瓶棕色的罐子里倒出一些液体在棉布手帕，然后走到琳达身边：“夫人，待会我会将棉布按在您的口鼻，您只管大口吸气，这会帮您减轻痛苦。”

虚弱的琳达听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右手无力的拉着麻醉师的手道：“救救我的孩子。要是实在不行，救他！”

“您会没事的！”麻醉师安慰道，然后将棉布面帕摁在琳达脸上。

感谢诺恩没有在高中化学课上走神，从而记住了当初化学老师说的一段题外话：“酒精在浓硫酸中加热会有很多副产物。”

而其中一种副产物，就是一种十分优秀的麻醉剂。不仅无色无味，而且效果显着， 比起要通过食道吸收才能发挥作用的药物，这种东西更是可以直接通过口鼻吸收，从而更具有泛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