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坤待在西山，辟谷七天。

只有这七天，李沐凡可以随时上山求道。

他必须抓紧一切可利用的时间。

“大凡学道者，首先要想明白自己到底想要学什么，学成什么。”

这是袁坤给李沐凡留了一天的时间去思考的问题。

这一整天，李沐凡都是浑浑噩噩的，一直在回想袁坤的这句话。

李沐凡不想如袁坤一样掌握上古禁术搅弄阴阳；

也无需学习招魂弄鬼去给人看事儿；

更不局限于健体强身追求虚无缥缈的长生。

他竟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

晚自习过后，李沐凡独自奔山上走去。

一路上，他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等他登上山顶时，已经临近十二点。

山上清冷的气息，稍稍让的思绪变得清楚了一些。

“一玄先生，俺没想清楚自己想要成为什么。

俺可能还不够了解自己的内心……

所以，俺想学的是，了解万事万物的大道。”

李沐凡眼睛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

袁坤微微点点头，说：

“那你就记住你给我的这个答案。

我该教啥还教啥，与你给我的答案无关。

这个答案，就是你自己的道。”

袁坤看似说得漫不经心，甚至有些戏弄人的意味。

可李沐凡却觉得这话很深奥。

袁坤看着李沐凡若有所思的样子，欣然一笑，说：

“这要是别人，恐怕该骂我老头子了。

该教啥还教啥，还问这个个狗屁问题干嘛！”

李沐凡也笑了笑，说：“嗯，你确实是有点欠骂。”

袁坤闻言笑得更加爽朗了……

这第一晚，李沐凡跟着袁坤学到了凌晨三点多。

第二晚，李沐凡又学到了将近凌晨三点。

连续三晚睡眠不足，李沐凡的精神状态已经不能再差。

可到了第三天晚上，李沐凡却突然变得精神头十足。

从这以后，李沐凡不再精神萎靡，全天的精神都很好。

他不经意间的一个闭眼，就是一次极短暂的沉睡。

再睁眼时，精神一下子就能恢复许多。

第四天，课间……

李沐凡伸着长腿，靠着课桌闭目养神。

上厕所回来的孙立坤鄙夷地看了一眼李沐凡的双脚。

他那一双鞋的鞋扣都是拿细铁丝绑着的，看起来很滑稽。

“村里人都穷成啥德行啦！连鞋带都买不起吗？”孙立坤讥讽道。

李沐凡睁开双眼，目光如炬，看向孙立坤。

后者莫名就感觉到有些恐惧，连忙悻悻地转身坐下，不再多言。

刘二柱也低头看了看李沐凡的双脚，好奇地问道：

“就是啊凡老大，你的鞋带呢？”

李沐凡无奈地说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做梦吃面条了？”

刘二柱怔了许久后，突然瞪大了双眼……

今天是周五，没有晚自习。

王慧芬早早地就侯在门外等李沐凡放学。

她上次领着李沐尘在靠山郡小区里玩耍，看到这里孩子们的穿着。

人家一个个的都光鲜亮丽的，可再看看李沐凡。

王慧芬决定要给儿子好好捯饬一下，添几身新衣服。

从学校到市里坐车很方便。

出于对自身审美的自知之明，王慧芬特意叫上了赵子乐。

人家那公子哥的气质，在穿着上是无可挑剔的。

说到要上市里玩，赵公子倒是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婶子，咱们多转一会，不用担心回来没车。

我爸就在市里，我给他打电话了，让他接我们回来。”

赵子乐跟王慧芬并排坐在公交车上，颇有些兴奋地说。

刘二柱同样兴奋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二柱，一会儿俺买鞋的钱，你得出一半啊！”李沐凡冷不丁地说了句。

二柱的心情突然就晴转多云了。

王慧芬回头笑着说：“二柱别听他的，今天所有消费，你王婶买单。”

李沐凡闻言抿嘴一笑，可二柱却还是高兴不起来。

王慧芬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怎么啦这是？”

“俺再不敢做梦吃面条了……”

刘二柱傻乎乎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王慧芬和赵子乐听了都乐得前俯后仰。

车上同乘的听到刘二柱的讲述，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到达市里，赵子乐担任专职向导。

他直接将众人领进了晋中市最大的百货商场。

“这里三四楼全是服装，绝对让你们买个够！”赵公子信誓旦旦地说。

其他人都是头一次来这么高级的商场，难免都有些眼花缭乱。

李沐凡的思路还算清晰……

反正家里现在不差钱，王慧芬也舍得给他花，那就只看模特身上穿的！

相中哪个马上试穿结账走人。

一身行头换下来，连赵子乐看李沐凡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怎么样？赵参谋。”李沐凡特意在赵子乐面前转了一圈，说。

赵子乐浅浅一笑，点头道：“这就很接近我的气质了。”

李沐凡：“纨绔子弟？”

赵子乐：“豪门贵子！”

李沐凡：“嗯，词用得不错！”

王慧芬看着大变样的李沐凡，自是十分得意。

她很豪爽地也给刘二柱买了件外套。

赵子乐却不是很好打发……

单他相中的一双运动鞋就花了所有人消费总额的三分之一。

见赵公子满意了，李沐凡马上激将，“赵公子，俺娘还没买呢！不知道你打扮女人的水平怎么样？”

赵子乐打了个响指，直接带路上楼。

“俺就算了，这么大岁数了，不讲究这些了！”王慧芬连忙推辞。

李沐凡不由分说地推着王慧芬直接跟上。

这几人购物效率相当高，他们走出商场的时候天还大亮。

“我爸还没忙完，咱们在下面再转会吧？”

赵子乐正好意犹未尽，他挂掉小灵通电话，提议说。

商场外面同样繁华，各种小吃摊，礼品店，数不胜数。

人流量更是多的吓人。

骚动的人流中，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跑了过来，直奔商场大门。

“这是我的！这是我的！让我进去！……”

疯女人被保安拦下后，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李沐凡凝神感知，发觉这个女人魂魄稳定，并无异样。

但其疯癫的形态却是慑得众人纷纷避让。

不知不觉间，李沐凡竟被让在了最前面。

“凡老大，咱走吧，别看了，这女人怪吓人的。”

刘二柱从后边拽了拽李沐凡的衣角，低声说道。

李沐凡默默点了点头，就要转身离开。

那疯女人却突然挣脱束缚，猛冲道了李沐凡身前，一把将其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