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以前真的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和你协议离婚，还让你藏着身份，被那么多人在背后说三道四……霜儿，你那时应该很恨我吧？”

墨承白声音艰涩，半晌后才问出了一直藏在心中的问题。

他知道，那时他单方面决定和唐霜隐婚时，唐霜一定非常讨厌他。

而听着墨承白的话，唐霜微微顿了顿，也开口道：“你想听我说实话吗？”

“不要……算了，还是要吧。”

墨承白否认又承认，浑身原本对着虞扬还十分高昂的气势，此时也完全颓败了下来，就像是被泼了一盆水的大型犬，毛都耷拉着：“不管你说出那时对我有多恨，我也一定会努力维持住情绪，尽量不会太失态的。”

“所以你这是做好我要把你骂一顿的准备了？”唐霜扬了扬眉面色高深地询问，却在下一刻又没忍住地笑了出来：“可是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那时并不恨你。”

“现在说来或许有些没出息，但是墨承白，当知道你愿意跟我结婚的时候，不管是协议也好，还是隐婚也罢……其实我真的都很开心，一点也不恨你。”

因为六年前的唐霜，身为佣人之女，活在汤素萍的打压下，真的就是那样卑微到了极点。

而墨承白又是她暗恋了一整个青春时期的，唯一的那个少年。

所以当墨承白主动提出娶她时，说实话，唐霜真的开心地仿佛拥有了全世界，哪怕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也只是觉得甘之如饴，怎么可能会有恨呢？

唐霜老实地看着墨承白道：“你当时就像我生命中的光，所以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你这么说以后，我好像更伤心了……”

墨承白其实得到了超出预料的答案应该开心，但当唐霜过去的凄惨重新浮现在脑海时，他却觉得自己比被狠狠骂一顿更加难过：“霜儿，都是我的错……明明你才是救了我的人，还为我葬送了自己健康的身体，可我却混账地认错人，还帮着别人那样欺负你……我根本不配被你看成是一束光。”

甚至现在想来，墨承白只觉得抱着唐霜的手都在发颤。因为这样卑劣无耻的他，根本不配拥着这样好的女孩。

而这次，唐霜笑了笑后，倒是也没否认：“你那时做的确实太不应该了……不过现在回过头想想，那时在地震中，你真的很爱我啊，不然你后面也不能对冒名顶替的顾宛然那么帮忙。”

“嗯，当时地震被压在废墟下的四天时间里，我整个生命里都是你。”

墨承白认真道：“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所以后来哪怕误会重重，但我也还是再次爱上了，用我的所有生命。”

就像是废墟下，唐霜愿意不顾自己，将他救出地狱一样。

墨承白也愿意用自己做交换，拉唐霜出深渊。

而唐霜听着他的话，想着他现在一身是毒的身体，也艰涩地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