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他缓过来直起身子，汗液流在眼睛里让他很是不舒服，他快速眨动了几下，看向了来人。

“现在谈谈？”来人抱着双臂，走近了笼子，与他就有两步之隔。

“你说。”韩弃试着张口，声音很哑。

“先从哪里开始说呢…”来人摸着下巴做思索状，“这个事情很久远了，时间久到，从你出生开始，将会贯穿你的一生。”

韩弃安静的看着他，没有异样，仿佛听他在说别人。

“你的记忆很混乱，这是你处于狂躁的一个重要原因，咱们先梳理一下你的记忆点。”

来人敲了敲自己的头，又指着韩弃说。

“我不知道该说你幸运还是不幸，运气用的很不是时候，不过你能活到今天，还是变相证明了一点，好好活着准没错。”

“上个世纪全球范围内的战争，席卷了大大小小近百的国家，我们的国家与小岛展开了长达十几年的战争，他们在侵略过程中建立了很多研究基地，拿活人做实验，我们的同胞。”

来人声音机械化没有感情一般，说到后面又带了几分沉痛。

“当年他们被我们打跑后，他们所研究的东西来不及撤离，部分销毁部分掩埋，十几年前有一处研究基地旧址被挖掘出来，有人找到了埋藏几十年的无名药剂，为了保证这些药剂安全运送出去，他们将药剂分散运输，被我们国家的人拦截了下来，只有一箱成了漏网之鱼。

不幸的这一箱里的药剂误打误撞和医院购入的一批药剂混在一起，为了安全运输，他们将包装和常规药剂伪装的一模一样，有一支药剂被他们用了，打入了一个刚出生不久，急需抢救的婴儿体内。

寻着蛛丝马迹追上来的人把这箱药剂也拦截了，现在唯一一支流落在外的，只有打入婴儿体内的药剂。”

“是我？”韩弃听明白了，那个婴儿就是他，他生下来，体内就有了别的东西。

“是的，那批药剂是什么东西还没有搞清楚，危险程度，成分等都不清楚，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效果，你成了唯一的观察体。”

“所以从小被关在笼子里，做各种实验？”

韩弃趴在笼子边，呼吸急促，眼球布满红血丝。

“这是你的不幸也是你的幸，你应该知道你的母亲是在什么状况下生下你的，你的存活几率不过十分之三，但是那只药剂让你活下来了，所以你的研究价值反而大于那批被没收的药剂。

只是这项研究进行了七年，也终止在第七年，你七岁的时候身体各项指标停止了生长，你将永远也长不大了，参与进来的研究员都表示可以放弃你，只有一位研究员不愿意放弃，他找了他一位朋友，对你们母子进行催眠，并且决定让你回归正常社会，或许可以以此刺激你重新生长。”

后面的故事不需要继续说了，都和韩弃的记忆接轨。

他七岁以前的记忆被催眠覆盖，后面生活了十几年，似乎证明了那个研究员的想法，但韩弃并没有因为那支药剂表现出特殊的地方。

当年那些拿他实验注射的药剂也只是为了激发他体内的不明药剂，除了最开始焕发他身体的生机，此后蛰伏在他体内再无动静。

韩弃的眼睛睁到极致，接受了眼前人讲述的现实。

这都是真的，他不是生活在假的世界里。

此前他一直沉在两个世界里，他分不清真假，怕这也是别人给他构造的，所以他疯狂破坏，只想找出撕裂点。

“他还好吗？”韩弃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扒拉着眼皮强制闭眼。

“啊，没死。”来人笑了下，一副无所谓的样。

“我想见见他。”韩弃哑着嗓子，声音很低的请求。

“不不不，你现在太危险了，我不确定一支血清可以抑制你多久，他可遭受不住你再来那么一下。”

来人比划了一下手指，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个嗝屁的表情。

“我十几年都很正常，我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韩弃还有几个地方想不通。

“正常？你在潜移默化里，可能自己感觉不到。”

来人吸了口气，在兜里找了烟出来，拢着火点燃，狠狠吸了一口才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