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惊讶你变成这样。”李漾发现韩弃很平静，对于自己的模样接受的很快，甚至于没有接受的过程，仿佛天生是这样。

韩弃发丝间的耳朵动了下，“哥哥知道吗，我小时候就这样。”

“那你是人还是……”

如果说相信科学的话，现在的状况科学也给不了他答案，狼孩这个词，也只是人类小孩被狼养大，有人的外表，习性是狼而已。

韩弃从头到脚，如果不是这些外显的特征，怎么都和狼联系不到一起。

“是人，是狼，是怪物，我也不清楚。”

韩弃语气有些低落，他也想过这个问题。

之前想起来的记忆不完整，他只记得小时候被关在笼子里，其余时候都是做实验。

具体是怎么样的他没想起来，这次，他全部想起来了。

当年他被注射药剂后，身体就显现出了动物的特征，那些人针对他的实验也是研究他身体的变异。

想看看他能不能彻底拟态化成狼，或者能不能把这些特征收回去，成为一个外表正常的人。

后面是他们实验失败，在注射一次药剂后，他的耳朵尾巴以及身上的绒毛都消失了。

不是暂时性的，是永久性的，长达两年的继续研究，他的动物特征依旧没有再次出现，他和普通人类小孩一样，身体内也检测不出药剂活性。

也许是维持他拟态化形的药剂失效了，也许是他们的反向药剂起了作用。

他失去了研究价值。

他被放了出来，有人针对他进行了催眠治疗，想让他忘记曾经的一切。

他也确实忘了一段时间，在七岁那年濒临死亡，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血液的复苏。

带着神奇力量的血液循环全身，他缩在雪地里，减小体温的散失。

自那之后，他拥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他身手迅捷，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和战斗能力，他会用手抓伤敌人，也会用嘴撕咬，像是一个人形野兽。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经受的越来越多，有时候厌倦这种缠斗，觉得人生无趣，他有时候会刻意忘记这些经历，才会再下一次打斗中找到点乐趣。

他发现自己可以再一次兽化是在握住捅向自己的刀子那一刻。

他的手化成了爪子，坚硬的利爪挡住了刀，利刃割伤了他的爪垫，他被眷顾了一次，活了下来。

那人都不需要他动手，便疯了。

那是一次他不愿意回想的记忆，他反手把刀子送进了那人体内，后面的结果之前他说不清楚，是因为他刻意忘掉了。

因为那一次他杀人了。

他压抑不住自己的兽性，把那些伤害他的人咬死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他的动物特征都已经消失了，被人送进了医院，那些死掉的人被查证是死于野兽袭击，他躲过一劫。

那段时间他惶恐于自己的这种变化，他像一个没有自己想法的野兽，日夜担惊受怕。

他好怕他控制不了再一次变成野兽去伤害别人，然后被人当做怪物抓去研究甚至杀死他。

他既害怕又想要结束这种生活，他厌倦了，累了。

每次看到母亲担忧的神色，他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所以他强迫自己忘记，潜移默化的告诉自己就是一个正常人。

骗自己太久了，连他自己都信了他是正常人。

灰暗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

李漾是出现在他世界里的光，带着浓墨重彩，在他的世界里画上了颜色。

韩弃将自己血淋淋的过去扒开，把每一道血痕都讲给李漾听。

他的尾巴卷着李漾，松开又缠紧，发丝间的耳朵一颤一颤的，显露了他的紧张。

“都过去了，没关系的。”李漾将他拽下来，亲了亲他的耳朵尖。

过去不是你的错，做错事也不是你的错。

“我说过的话，还记得吗？”李漾在他敏感的耳朵边轻声说话。

耳朵弹动了一下，“哥哥说的什么？”

李漾眼神一暗，张口衔住了他的耳朵，舌尖将他耳朵上细软的绒毛舔湿，含混不清的说，“我说我喜欢你，以前，现在，以后，知道了吗？”

韩弃眨了眨布满水雾的眼睛，耳朵太敏感了，“知道了哥哥。”

“嗯。”李漾心情不错的嗯了声，却并没有放过他耳朵的打算，松开了一只又咬住了另一只。

“呜”韩弃难耐的呜咽一声，想躲又不敢，如果哥哥喜欢这样他就允许哥哥这样，只要哥哥开心。

感受着韩弃的小心翼翼，李漾用他的方法去安抚。

李漾将他卷在自己腿上的尾巴解了下来，拽着尾巴尖往自己手上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