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和林叱都需要我们？需要我们干什么？”

王下八劫，无序之雷，白鸟问道。

“无序之力不可用，秩序生灵只能通过神兵、无序秘宝来进行控制。但这种控制，其实大部分都只是防御、抵挡，不受侵染后，自身法则再与之对抗。”

“即便是蟠龙山的蛟龙，将自身炼制。那也只是用自己的身体充当媒介。”

长青说着，环顾王下八劫，继续说道：“你们，是新的媒介，同时也是更好的媒介。你们可以让‘被控制’的无序法则，转化为战力。你们可以让林叱，也成为无序。”

“这么说，血色荒原不管对月神还是林叱而言，我们都只是……果子？”无序之火炎炽也跟着怒了。

圣人夺掠大道，让众生无道可修。

猎道者猎杀圣人，残存大道碎片名为道果。

王下八劫没有想到，他们比道果，还要更加凄惨。

他们从诞生之前，就已经注定了命运，无法更改。

他们的本能中，想要自由，可是从始至终，自由都与他们无关。

他们，没有出路。

他们甚至不如被封锁在流云宇宙里的，一众牧草。

他们，才是永远的囚徒。

“所以，你也是想利用我们，完成林叱那种蜕变，成为无序之主？”沐霖幽幽一叹。

木青也低声问道：“你也要将我们当成媒介吗？”

气氛在沉重中有些剑拔弩张，长青没有急着说话，王下八劫已经开始暗中传音。

“你对殄鼠说的，在无法判断的情况下……都杀了。其实，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能确定被掌控的前提。”

无序之光，明道平静的说着。

四界各族、战场帝境也都暗暗点头。

他们每一次觉得快要真正了解长青时，可长青身上的面纱却也只是揭开了薄薄一层。

“我们，确实没有选择。”无序之金，金城低下了头。

“月神、林叱，还有你……”尘啸只感觉浑身无力。

扶风撩动着耳边秀发，古迹外掀起了一道可怖飓风，可是很快，那飓风消散，吹进古老的城池建筑中，只是轻柔的刮起了一些尘土。

无序之风，扶风说道：“如果我们的命运只能如此，那么我们选择……”

一个“你”字还未出口，便被长青摇头打断。

相比于月神的对立与陌生，林叱的利用与无情，虽然刚接触长青，但王下八劫已经能在心中衡量判断。

“对我而言，你们没有机会做出选择。”

长青开口说道。

无序之雷、无序之火，一个咬紧了牙齿，一个握紧了拳头。

在无序之木、无序之水的示意下，没有动手，闭口无不言。

长青接着说道：“在我看来，你们的选择不是成为谁的媒介，而是在这血色荒原。”

王下八劫皆都一愣。

四界各族修士，也都不明所以。

“在你们降临的时候，无序法则浸染了这片土地。仙界最繁华的道州，用所有的生灵将无序法则抵消。”

“对待贪食者，我也是要杀的，更何况你们……”

长青说着，王下八劫却是感觉有些奇怪。

“难道说，你指的选择，是我们迫害秩序生灵？”

“我们也只是被创造出来的，而且我们被月神封锁在这里，我们根本没机会……”

王下八劫突然呆滞下来，他们早就知道他们根本不懂长青的心思，现在是更有体会。

“我不想把你们当生灵来看，可你们的心智、人格，却与生灵相仿，我也无法将你们当成寻常的贪食者来看。”

“你们对我而言，只有杀与不杀。至于媒介利用？我，不需要。”

长青说着，打了个响指。

无序花树在一声响指后，一朵朵绝艳的鲜花从树上落下，落在了长青的肩膀，融入了山水仙袍。

直到一整棵无序花树都被“移栽”到了山水仙袍之中，长青已经完全获得了三境贪食者的力量。

长青再次伸手，指尖缭绕着九序神光。

这是历千帆借助黑虎剑才能获得的力量。

长青与之相同的是，他也选择了借助仙宝之力，因为这更有效率，让自己在化形的时候更加自然。

长青与之不同的是，历千帆的黑虎剑，还是一种约束、对抗，以无序之力当“能源”，提升九序冥虎的战力。

本质上，这和薪石文明的镇道石武器攻击，将无序法则进行破坏一样。长青只是用无序花树，将废弃无用只能以秩序大道之力进行填补、抵消的被破坏的无序法则，转化成了自身的力量。

成为无序之主这件事，相当的难以置信。长青能找到方法，相当的匪夷所思。当然，长青的这个方法，也相当的复杂。

原本长青是不想让别人也有尝试的念头，可现在，哪怕是大道战场里的老牌帝境，现在甚至都记不住这个方法一共有多少个难关、多少个步骤。

看着简单，像是直接拿来就用，可这无序法则，只有长青能够拿得住。

王下八劫看着长青山水仙袍中的那棵九彩花树，他们能够真切的感知到，那花树所蕴含的无序法则的力量。

这仙袍，更像是一座山海世界，而这个世界，由长青主宰。

令王下八劫心中更加悲凉的是，相比于能被利用，他们对长青而言，竟然是无用的！

“你们其实也知道，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有选择。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的计划、打算、期望，都不会实现。”

“我，不是你们的朋友，我们不是一路人。”

长青的话语，令王下八劫深受刺激。

也就是说，之前那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令林叱也只能像是海上旋涡的一叶扁舟无法自主的计划，其实也只是让他们看到一丝希望后，更深的被卷入其中？

“我这条路，你们走不通。”

长青接下来的话，却令王下八劫心里再次升起希望。

“可是你们还有两条路。”

长青说完，王下八劫心中又是一凉。

不用说，他们也知道，这两条路，一条名为月神，另一条名为林叱。

这正是他们刚才不分先后，统统排除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