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要算一卦吗
作者:南冉 | 分类: | 字数: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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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为云世子卜卦
凌秋正闭着张开双手准备仰面迎接大地,突然耳边风声吹过,有人轻轻地接住了自己掉落的身子。
凌秋赶紧睁开了双眼,嗯?云世子?
云谦一手搂着凌秋的腰,一手环绕过她的膝盖,将掉落下来的凌秋接住。
凌秋仰头看去,光影晕开在云谦白皙且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真真是翩翩佳公子。
他们二人从未靠得如此近,这让凌秋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悸动。
然而还没等凌秋好好感受一下话本里英雄救美的戏码,云谦的脚步踉跄,身子就往后一倒,显然是被凌秋掉下的冲力撞倒了。
凌秋见状,通红着脸赶紧从云谦身子上起来,还顺手将云谦拉了一把。
她关切地“道歉”,这个云世子身子还没调养好,还有些瘦弱,要是被自己这一撞撞出了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云谦见凌秋掉落下来,一时心急,忘记自己多年重病,比凌秋还有些弱不禁风,没想到连个娇小的女子都接不住,一时也有些尴尬。
凌秋背过身去,用手偷偷扇了扇风,想褪去两份脸颊上的热度。
云谦悄悄地深吸一口气,轻咳了一声:“初一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天色就要暗了,小心着了风寒。”
半点不提凌秋掉落下来的事。
凌秋转过身来,脸颊上热度已褪,但是脸上的红霞还在,像极了树上鲜嫩的桃子,云谦暗笑,觉得她清秀的相貌越发可爱起来。
凌秋见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觉得刚退下去的热度又要爬上脸颊,便随意寻了个理由告辞了。
——我还要回去准备下卜卦的东西,世子请便。
凌秋福了福礼,转身便想走,不料云谦却拉住了她的衣袖,让她不得不转过身来。
“等等。”
云谦上前一步,伏低身子,朝着凌秋的脑袋抬起手。
凌秋下意识想躲,云谦轻笑着将她拉住了,手腕轻动,从她鬓发间取下一片枯叶。
他将枯叶递到凌秋眼前:“你看,发丝被叶子钩住了。”
凌秋微窘,心中控制不住地跳动,她赶紧比划着道了谢,快步往菡萏院去了。
身后的云谦一直在看着凌秋的背影,看着看着,嘴角忍不住勾起了笑意。
凌秋回到屋内,反手将房门关上了,她靠在门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脸,为刚刚才子佳人的想法红了脸,思虑深了果然容易胡思乱想。
她深吸了口气,略微整理了一下裙摆,便快步回黄酉那里去了。
“卜卦所需要的一应东西我都帮你准备齐全了,你自己的身子其实自己清楚,为师觉得还是等多两日最为稳妥。”
待凌秋进入房门,黄酉朝她摊开了桌上的东西。
尽管是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但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凌秋抬眸,往黄酉特地为她准备的玉瓶上看去,微微摇了摇头,嗓音轻轻。
“师父,您嘱咐的我都明白,但是冬日将至,转眼又很快就会到年关了,爹娘的事没有消息,不能再等了。”
黄酉知道她的性情,看着柔软但心里最是坚韧的。
便不再多说,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凌秋的肩膀。
“今晚再泡一次药浴,药效为师也加强了些,你入夜记得早些歇息,补足精力明天方能一举成功。”
凌秋一边听着黄酉的嘱咐,一边从桌上拿起了那个瓷玉瓶子。
瓶身轻巧,低下眼眸,远山淡影的水墨丹青顿时映入眼帘。
她将瓶子捏在手心,又紧了紧双手,向着黄酉关怀的眼神,乖巧地应了一声“是”。
——
一夜无梦,凌秋终于在鸡鸣了两声之后醒来,刚收拾妥当,正准备往幽竹居去,就在院门就遇到了青风。
“初一姑娘。”
青风见到凌秋,微笑着热情地接过药膳,转达了自家世子的吩咐。
“世子吩咐我来拿药膳,并诚邀姑娘前往幽竹居一趟,言明有要事相商。”
凌秋明了,向着青风福了福礼,颔首示意他前面带路。
一路前行至青石小路,抬眼往院墙内望去,幽竹居的院门大开着,像是在迎接着自己。
凌秋看着院门外等候的云世子,一身月牙白的竹纹蜀锦衣袍,清风绕着发梢,云世子风姿绰绰,对着这个日头显得越发耀眼了。
凌秋低下了头,不禁笑了笑。
她快步走至院门,用手比划着解释今日的药膳后云谦就可自由吃食了,身子很快便能大好。
但是毒性也只是压制住了,要想解蛊,现下没有解药怕是还不行。
云谦明白,颔首道:“有劳姑娘了,另有一要事与姑娘相商,待我用膳后还请姑娘随我前往书房商议要事。”
凌秋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便福了福礼退至一旁等候。
不过盏茶时间,云谦就吃完了药膳:“有劳姑娘久等,请随我来。”
前行至书房后,又转过头特意嘱咐青风道:“我与初一姑娘商议要事期间,任何人不能进入。”
青风忍住了咧开的嘴角,一副明了的表情,大声拱手应着“是”,转头又小声地问道:“包括侯爷吗?”
云谦肯定道:“包括侯爷。”
青风闻言得知此事严峻,立刻严肃起来,拱手退下并贴心地关上了书房的大门,站立到院门处严守以待。
凌秋跟随着云谦进入书房,环顾四周发现并无不妥之处后,从衣袖中取出昨日黄老儿给的玉瓶。
云谦注意到她的动作,但不多言。
抬手示意凌秋坐下,为她斟了杯上次喝的碧云茶:“我已听从姑娘嘱咐,斋戒沐浴过了。”
凌秋闻言悄悄地耸了耸鼻子,嗯,熏的倒是上好的龙涎香。
“地利、人和皆到,至于天时,”云谦假装没看到她的小动作,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还有一刻钟到午时,姑娘可还有别的东西需要预备?”
凌秋轻轻摇了摇头,拿出随身带来的东西,一一铺开放在桌子上:丹砂、银针、龟壳、铜钱、红烛、玉瓶,一应俱全。
她看向对面坐着的云谦,解释了一下待会卜卦时可能出现的情形。
——午时正开始卜卦,卜卦的一切事宜以我为主导,旁的任何事世子都不要理会,最好封闭五感皆当无知无觉。
——就算我有任何状况出现,世子都不需惊慌。
——既行卜卦之事,那我自然是心中有数的。
别的云谦都能听懂,就是这最后一句,何种卜卦之术竟会对自身有损?
但他也不多言:“一切听从姑娘行事。”
午时正。
凌秋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斑驳的树影,微皱起眉头,是时候了。
她一边抬手示意云谦将双手掌心朝上平放在桌子了,一边用左手指尖抓起一簇丹砂。
手握成拳,随着撒出的动作从指尖凝出一丝真气,骤然点燃了面前的红烛。
此红烛乃是海中蛟龙的油脂凝炼而成,点燃可起阵阵白烟。
丹砂剧毒,恶磁石,畏盐水,忌用火煅,但凌秋偏要用这火来炼它,求的是一个以毒攻毒。
云谦正留意着凌秋的动作,只见她抓起丹砂往蛟烛撒去,丹砂遇火快速变化成一种黑色的粉末,味道刺鼻。
黑色粉末渐次落下,凌秋快速抓起云谦的右手,用其手腕接住了掉落下来的粉末。
粉末滚烫,立时将他的皮肤烫红,凌秋不再迟疑,左手施针,直刺手腕的太渊穴。
银针施下,云谦觉得滚烫处一直向上延伸,有往头顶百会穴而去的趋势。
针尖处竟也透出鲜血,但又并非是往常的红色,而是红到极致,竟又带着些许黑色。
这血的颜色极不寻常。
云谦如是想着,便见凌秋取下银针,指尖轻甩,针尖沾染的鲜血便顺势滴到铜钱上。
右手翻飞,往下抓取铜钱抛至龟壳中,而后快速向其中注入内力,使龟壳在桌面上极速旋转,此时其它的铜钱接连抛入。
待最后一枚铜钱抛入龟壳,龟壳骤然停止转动。
起!
凌秋心中默念,右手一拍桌面,五枚铜钱应声跳出落在桌面上。
铜钱落,卦象出!
但凌秋深知这只是表面上的卦象,而更深层次的意象,此刻才要显现出来。
片刻不得耽误,凌秋取下沾染了血迹的铜钱。
铜钱发热烫手,不过才刚执起,就已将青葱似的指尖烫红,铜钱上血迹渐变,已至全黑。
凌秋右手执铜钱,快速往左手指尖划出,铜钱滚烫,顺力划下,当下便见有血珠流出。
快速将血珠滴落至铜钱上,铜钱竟显现出隐隐红光。
就在这时,铜钱上的血珠突起变化,血珠竟像是被铜钱吸收了似的,带着隐隐红光细细描绘着它身上的纹路,而后彻底融合到铜钱里。
此时铜钱通体透出一种诡异的暗红。
就是现在!
凌秋手执铜钱,向云谦抛去,铜钱带着凝出的真气,贴近云谦的额间印堂,真气冷凝,偏又带着铜钱的滚烫,让人极不舒适。
云谦似是有些难耐地微微皱起了眉头,但身形却并未移动分毫。
凌秋的指尖血珠不断流出,没有凝结的趋势,顺势将指尖往云谦额间轻点。
血珠透过暗红铜钱中间的孔洞印在了他的印堂穴上。
——
立时,周遭狂风突起,景象骤然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