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要算一卦吗
作者:南冉 | 分类: | 字数: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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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云世子的关心
“竟是西域上好的杏干,吃一点解解馋也无妨,就是怕这丫头贪嘴。”
黄酉从青风手里接过杏干,又对着凌秋嘱咐道:“每日只能吃两个,多了也不行。”
凌秋正欲起身谢过,云谦快步上前阻止:“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当不得谢,与姑娘的救命之恩相比无足挂齿。”
凌秋身子本就还有些虚乏,既是云谦这样说了,那她也不客气推脱。
只是现在有外人在,不好再躺着了,只能重新坐起。
“来,把药喝了。”
不多时,黄酉便拿了碗黑漆漆的汤药过来。
凌秋撇了撇嘴,这苦兮兮的汤药她还得喝多久啊?
“别在我这扮娇,这药你且得喝上几天呢。”
说完又把碗往前推了几分,苦药的气味直冲凌秋鼻子,让她不禁皱起了两分眉头。
本就普通的易容相貌这下显得更加平庸了。
云谦见她皱着眉头:“姑娘莫不是怕苦,这杏干……”
话未说完,就见凌秋端起药碗,屏气灌下,姿态尽显豪迈。
怕苦?
她早已不是娇娇小姐,何来怕苦,只是对这药味喝腻了罢了。
“初一姑娘当真是女中豪杰。”
云谦轻笑,对她夸赞出声。
凌秋嘴里满是苦味,又不能言语,便只对着黄酉伸手示意:我的杏干呢?
“云世子的杏干虽好,但吃多了伤胃,你身子还未好,今日就只能吃一个。”
黄酉拍下她的手,只递上一个杏干。
凌秋不服,眼睛还盯着那篮子杏干,但又争辩不得,只能气鼓鼓的作罢。
云谦含笑看着师徒二人的互动,觉得挺有意思:“初一姑娘今日的精气神看着好多了。”
凌秋见他与自己说话,比划道:休养了几日,已经好多了,受伤的事情世子也莫要自责,卜卦之前我已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了,窥探前事没有那么容易的。
云谦颔首,并不揭穿凌秋能言语的秘密:“其实还有一事不明,欲请教姑娘。”
——世子请说。
“卦象中显示与南疆有关,但是为何偏偏对我下蛊,京都重臣也不止镇北王府一家,难道真如卦上所述,南疆的地底暗河与宫里那位有关?”
言及陛下,云谦朝皇宫方向拱手示意,也并不敢直言当今陛下。
凌秋沉思片刻:“无息”出现了两次,一次在瘴林,一次在地底石室,如此纠缠不休,看来真相远没有那么简单,或者说,世子身亡,谁能得利?
“谁能得利?父亲乃是陛下兄长,陛下早已登基,现下国运昌盛,朝野平顺,无人能动摇朝廷根基。
我虽为父亲独子,但也不过一寻常世子,难道我的身亡还能影响到什么?”
云谦微眯着双眼,心下颇为疑惑。
寻常世子?
这人莫不是对自身的评价太过于谦虚了。
看他身姿步法,病重之前应该也是轻功卓越之人,剑术也不会差。
对自己还时而言语试探,可见武功不弱聪明机警。
还与当今陛下是三代之内的至亲,这叫寻常?
自从凌秋师徒二人进入京都,就鲜少有听闻云世子的消息。
一个大男人,还是堂堂镇北王府的世子,已及弱冠还未娶妻生子,也无花街柳巷的风雅之事。
再如何为人低调,市井话本也不该连一丝相关传言都没有,这叫寻常?
凌秋又偷偷瞄了他一眼,偌大的幽竹居就只有青风一个侍卫兼仆从,要说没有影卫,她绝对不信。
一个王府世子还有自己的影卫和耳目,这可是在天子脚下啊,这会子来说寻常,莫不是自己对“寻常”二字理解偏颇?
哪个寻常世子是他这样的?
还是自己对这京都了解得太少?
——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那血线其实是连接着卦象的媒介,现在卦象断了,以我的身子骨,短时日内再想起一卦也不太可能了。
凌秋比划着手势,觉得还是跟云世子直言为好。
——我觉得世子中蛊的真相现下不要再去探究了,多思无益,世子觉得呢?
凌秋的话点到即止,但云谦已然明了。
无论是西境、南疆亦或是陛下,当年的事都不是能拿到明面上揪着不放的事。
谁人下的蛊现在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至少明面上他们都要放下。
至于背地里查不查,只要小心些,谁又知道呢。
“还是姑娘聪慧。”
云谦又夸赞了一句。
凌秋闻言都想抬头问天:到底是谁聪慧了?
这般浅显的道理,凌秋就不信他一个堂堂世子会不明白。
不过就是等着自己说出来而已,他再顺势应下,谁知道王府中还有没有别人的探子。
人前做戏还想拿她当桥,他不聪慧谁聪慧。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凌秋也只能谦虚地“说”一句:世子谬赞。
云谦身处于京都的漩涡之中,他不便去查,但凌秋自己还是要查个清楚的,如若爹娘入狱若是是南疆的圈套,那南疆是何目的?
云谦见凌秋低着头沉默“不语”,恍然觉得自己打扰到了她休养。
“姑娘这次伤了心脉,还是要多静心休养,沈仙长若有什么需要的药材,尽管去黎大夫处取来”。
“沈仙长对父亲有救命之恩,初一姑娘对我也有救命之恩,两次恩情我们父子二人没齿难忘。”
接着朝黄酉和凌秋端端正正地施了一个谢礼:“父亲已亲自嘱咐了我,待初一姑娘身子养好,我们定亲自摆宴,以深谢沈仙长和初一姑娘的救命之恩。”
“世子客气了,镇北王爷的救命之恩已是多年前的事了,不必如此放在心上。
至于初一丫头,多年来跟我走南闯北四处奔波,才落下的旧疾,这次倒是要多麻烦贵府了。
若是她将养不好,怕是还要在王府多耽搁一些时日。”
“无妨,初一姑娘尽管放心休养。”
云谦说完,便带着青风回了幽竹居。
——
静心休养了数日之后,凌秋思虑再三还是来找黄酉商量。
“师父,我想上莲花山一趟,城外莲花山的梅园里,有九溪师兄留下的一只画眉鸟儿。
师兄之前说过,若有要事可以用画眉通讯,爹娘的事师兄肯定知道了,师兄向来疼我,我若开口,他定然会帮我查探真相的。”
黄酉沉思了片刻:“也好,你既然已经痊愈,也该联系一下你的师兄。
事情过去了许多时日,看看他是不是能查探到什么。”
“若有人问起,师父您就说我身子虚弱,前些日子的精血还没休养好,近日还得静养不便见人吧,入夜我就启程。”
“嗯,自己小心。”
入夜,月明星稀。
凌秋轻声绕到自己的院子后面,经过两个多月的观察,丑时一刻是镇北王府府兵换防的时候。
这处院子背靠花园,换防时正是防范最薄弱的时候,正好方便自己行动。
丑时一刻正,凌秋一身黑衣戴着黑色面纱,仿佛融于夜色的精灵,猫着身子脚尖一点轻巧地翻过了院墙。
而后跳上花园的古树一路施展轻功,掌心借力往树上一撑,凌空跃起落在镇北王府外墙。
眼见府兵正在换防,凌秋捏着刚刚从树上捡下的落叶,掌心轻抬,真气化风,将这片落叶“唰”地钉在了另一角落的树上。
落叶入木三分,刚钉入树干却突然风化,迅速融入风中消失无踪。
但偏偏又引得枝头的枯叶争先恐后地落下,在这寂静的夜里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谁?!”
府兵直冲那处声响而去。
凌秋趁此间隙迅速脚尖轻点,越过王府外墙往城门处奔去。
躲在城门临街黑暗处的凌秋,看着夜里防守多了一倍人数的城门,陷入两难境地。
进,城门处防守人数多了不少,自己很难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安全出城。
退,丑时一刻已过,自己也无法轻易躲过镇北王府府兵,再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而且这城里有宵禁,时刻有人巡防,自己不可能一直在这里躲着。
就在这两难的境地里,暗处有一把剑轻轻搭在凌秋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