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有什么较为久远的深刻记忆吗？你现在再试试看，你还能不能精准地回忆起它全部的细节。”

“唔......，好像还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当时一些片段，还有被我妈骂的很惨。”

刘笑回忆起自己想要退学时的那段经历，却发现果然如江松所言，自己早已无法回忆起其中的全部细节，只剩下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和被老妈痛骂之后，强行扔回学校后的满腔愤懑。

江松点头：“这就对了，你想想，这还是你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如果只是你道听途说过来的故事，隔着这么长的时空，恐怕你早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然后，就是侥幸心理。”

“在你以后的日子里，你一定会不自觉地暴露一些你的本性，而且有很大的可能，在你反应过来时发现，没有任何纰漏的发生。”

“这样的事情会一次又一次地发生，而你就会一次又一次地突破底线，最终彻底将告诫抛之脑后，重新我行我素。”

刘笑听完江松的话，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江松啊，那你的性格，生来便是如此吗？”

江松想了一下，才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毕竟性格的形成也不是只由基因决定，它跟外部环境也脱离不了干系。”

“在我从小长大的环境里，尔虞我诈司空见惯，这些，也必然是我成长为如今这个样子的巨大因素。”

“你不是从小在摇滚庄军事指挥学院长大的吗，那里的环境也充满了尔虞我诈吗？”

“当然不是那里，我说的是我家，也就是长河生物坐落在京都的总部，我虽然从小基本一直待在摇滚庄，但逢年过节，却还是要回去参加一些家族聚会。”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们家族里面的混乱程度，简直让人不堪入目。”

“在我们这一辈，大约一共有四五百人，据我所知，他们其中有一大半人，为了资源而结成一个联盟，团结力量，打压异己。”

刘笑感到奇怪：“这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们高中还有小帮派呢，你们大家族有个小联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正常？”

江松苦笑着摇摇头。

“等你听完他们这个联盟的崛起过程，也许就不这么想了。”

“你知道吗，这个联盟的领头人并非我爷爷的亲孙子，甚至他都不姓江。”

“什么？不是嫡系也能当你们这一辈的头头？凭什么？”刘笑诧异。

“这与我们长河生物的规章制度有关。”

“我爷爷为了不让我们江家人懈怠，在创立长河生物之初，规定长河生物的一切员工，只要对集团的贡献足够大，受到同辈人足够的认可，就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长河生物的一把手。”

“而我们这一辈目前最有可能掌握集团的人，就是这个名叫封杰的人，他是我爷爷一位已故战友的孙子。”

“这个人本身修炼异能的天赋并不算强，只能算是中上水平，但是心计倒是很深。”

“原本以他的实力，在这一辈同龄人中，绝不可能成为扛鼎之人，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我几个实力强悍的表哥表姐也就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顾着相互之间互相敌方。”

刘笑听得津津有味，但却突然发现一个盲点：“不对啊，那你呢，你不是号称最受江海洋老爷子喜爱的孙子吗，他们为什么没有敌方你呢？”

江松略带几分蔑然和洒脱地轻笑两声：“因为我的年龄问题，在我还没觉醒异能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明争暗斗了，那时的我当然不会引起他们的任何关注，更何况，我的志向从来就不是做什么长河生物的继任者，天天分心去管理那么一大堆破事儿。”

“我的目标，是成为像我爷爷那样的高手，然后争取能在我有生之年，将恶魔从这个星球上彻底消灭。”

“很伟大的理想。”刘笑点头称赞。

“等等，话题扯远了，我现在继续给你讲封杰的事，他......”

“等一下。”

刘笑突然开口打断江松，原来在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刘笑所租房屋的门口。

“我租的房子就在这，我们进去在继续吧。”

“也行。”

为了不让周围邻居看出端倪，刘笑甚至把他骑着的电动车也搬进了屋子。

“这什么味儿？”

江松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熏人的恶臭，他把柯丽扔到沙发上，一路循着味道向源头走去。

然后，他就在厕所里见到了一个被蒙着眼睛，半裸着身体的变态，这个变态听到有人进来，露出一个憨厚而又羞涩的微笑。

“我去，这啥玩意儿啊？”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抓到的那个火葬场下面的研究员啊。”

“他有上厕所不冲水的习惯？”江松皱眉。

“长官，我没有啊，是刘笑长官把抽水箱里的水管接到我面前供我喝水，这才导致我没有办法冲厕所的啊。”

常林急忙解释，然后他又继续陪着笑央求道：

“二位长官，现在既然您们已经回来了，那二位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顺便把今天的解药提前给我发一发？”

“行啊，没问题，只是待会等你服下解药，还要委屈你再昏厥一会儿，你应该没有意见吧？”刘笑微微一笑。

“当然当然，请二位随意。”常林诚惶诚恐。

“不错，我马上给你。”

刘笑说着，顺手就掏进自己脚底板，因为才刚从外面回来的关系，他很快就完成了一颗新的泥丸。

这一幕，这让在一边看着的江松脸上露出一个“我不懂，但我大为震撼”的表情。

然后，他又亲眼看着刘笑将这颗从脚底板搓下来的泥丸，塞进了常林的嘴中，而这个常林，居然还一脸迫不及待、生怕刘笑反悔地，迅速将泥丸吞入腹中，然后脸上露出一个幸福的表情。

就好像，他吃下去的是一粒仙丹一样。

等到常林咽下泥丸，刘笑就立刻将他打晕，江松看着这个光着屁股趴在地上，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家伙，摇摇头感叹道：

“你小子真是害人不浅啊。”

“哎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习惯就好，对了，你刚才说到哪了来着？”

“等等，我好像认识这个人。”江松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对刘笑惊呼。

“什么？”刘笑一脸懵逼。

“他跟咱们长河生物有什么渊源吗？”

“那倒没有太大的渊源。”

“吓死我了。”

刘笑拍拍胸口，自己刚才还奇怪呢，若是常林有长河生物的背景，为啥自己逮住他的时候他什么也不说幸好他啥背景也没有。

“但他是个命运挺悲惨的人。”

“啊？”刘笑有些不解，你跟我说这个玩意儿干什么。

“命运悲惨的人其实很常见，一般是很难让我记住的，但是他的故事却有些特殊，让我想忘都忘不掉。”

“有多特殊。”刘笑不以为意。

“他博士阶段学习的是基因与异能关系的课题吧？”

“对啊。”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别卖关子了，你赶紧说吧。”

“是为了治病。”

“治病，治谁的病，我可是听说他的爸爸妈妈都过得挺好的呀。”

“当然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他的小学老师。”

“你不知道，在他小时候，他家里是很穷的，他父母实在无力再承担他上学的费用，就想让当时才小学四年级的他辍学。”

“他当时的班主任得知了这件事，感觉乖巧听话的他就这样辍学，着实有点可惜，于是乎，他的老师就出资供他继续读书。”

“后来，他也没有辜负老师的期望，一路以优异的成绩读到了华清大学，但是，你知道的，大学的学费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而他家也因为一些家庭问题，无法成功申请到助学贷款。”

“啊，那他是......”

“是的，他大学的学费，也是由他老师资助的，为了资助他，他收入并不算高的老师卖掉了自己的房子，供他安心读完大学。”

“他的老师一生无妻无子，幸好这家伙也不是无情无义之辈，将赡养老师的职责，一力揽到自己肩上。”

“本来以他华清毕业生的身份，他应该也能得到一份很好的工作，最起码，养活父母老师，不成问题。”

“可这时，天有不测风云，他的老师，被查出了一种极其罕见的血液病。”

“这种病虽然可以治疗，但是花费却极其高昂，可是当时他也才刚毕业没多久啊，以他们当时的经济状况，实在是无法支撑，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保守治疗。”

“而这样的治疗，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而背负着保守治疗的花费，他也不可能攒够全面治疗的花费。”

“于是乎，他看着身体越来越差、甚至已经无法承受全面治疗的老师，就只能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什么路？”

“进入课题组进行科研工作，这样，他就可以一边赚些钱，一边亲自为供他上学的老师找出一条存活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