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进深不深，高登利用牌师的夜视能力还是看清了山洞全貌。

鱼人背后3米就是山壁，整个山洞内除了长桌与鱼人外别无他物。

“那这山洞怎么会这么潮湿？难道水气都是从外面的小潭中涌进来的。”

趁着巴佛交钱的时候，高登侧耳仔细倾听，果然听到流水声从鱼人背后传出。

看来这鱼人背后的地面定有空洞，直通地下暗河。

如此一来高登对格吉尔帝国无法剿灭鱼人的原因也有了猜测。

鱼人擅长水中作战，而卧牛山脉下有着四通八达的地下暗河。鱼人打不过格吉尔帝国的部队完全可以跳入暗河，和他们打游击。

而在地下暗河中，人类只有牌师的水生召唤单位（例如迅猛红鲨）才有一定的作战能力。

其他的战士与法师都对躲在地下暗河中的鱼人束手无策，更别说普通士兵了。

格吉尔帝国也曾调来守卫东部港口的部队剿灭鱼人。但部队中的牌师也能暂时驱逐鱼人，等牌师走了鱼人们又不知从哪通过地下暗河回到卧牛山脉。

凭高登的军事知识，只能想到请擅长冰法与雷法的黄金级大法师对着地下暗河施放大规模群体法术，才能剿灭鱼人。

“走吧。”

巴佛拿着鱼鳞走到高登身边，打断了他剿灭鱼人的军事部署。

离开山洞需要再次经过小潭，深绿色的小潭难以见底，天知道里面潜伏着多少鱼人士兵。

“找个盒子把它存起来，和之前买来米桂花放在一起。

“免得马车里都是鱼鳞味。”

巴佛将花了1金币买来的鱼鳞递给大山。

这鱼鳞是小队的面具之一，要是在黑暗山脉附近被兽族小队发现了，这能让他们伪装成商队。

虽然成功率不能保证，但可能有用。

大山驾驶马车开始掉头下山，但不巧有一批其他商队的马儿脚滑摔断了腿，马车将山路堵死了。

于是众人只能等。

“格吉尔帝国有没有成功讨伐过鱼人？”

高登骑马来至巴佛身边。

“当然有的，不然鱼人怎么可能愿意只占据一半的卧牛山脉。

“应该是8年前吧，格吉尔帝国从全国各地调来大量黑铁、白银级别的法师，在几个重要暗河入口处摆下法阵，施放雷系攻击法术。

“听附近的人说那雷系法术的亮光甚至暂时压过了天上的太阳。

“那场战争消灭了绝大部分鱼人，使得它们再也无法对山下的城镇发起大规模进攻。”

看样子格吉尔帝国还是努力过的。

“但是新的鱼人首领十分狡猾，它一改战术，让鱼人们在夜晚小规模出击，不断骚扰格吉尔帝国。

“一旦帝国聚集大部队过来，它们就顺着暗河远远逃走，十天半个月后再回来。

“最后它不知怎的和兽族搭上线，有了平安符，凭此和帝国谈判。

“帝国对它们也没什么办法，约定只要它们不随意杀人就允许它们贩卖平安符。

“于是渐渐地就发展成现在这样。”

“原来如此，多谢。”

高登点点头，勒马离去。

其实他还有一个问题，但这个问题不方便在这里问，问了巴佛估计也不知道。

那就是鱼人作为一个野怪，它们要人类的钱币干什么？

山路已经修好了，应该没有什么地方需要花钱了吧。

总不能鱼人族群的一日三餐都花钱从山下的镇子里买的吧。

还有就是鱼人凭什么能让兽族给它的平安符面子？

卧牛山脉和黑暗山脉中间隔了格吉尔帝国的一部分国土和整片南部草原，地下暗河不可能通这么远。

鱼人是怎么和兽族搭上线的？

高登猜测鱼人背后一定有人类在支持。

只有人类能帮野怪花掉金钱，也只有人类才能在鱼人与兽族间传话。

“这卧牛山脉的水，很深啊。”

另一边，堵在山路的马车却还没有被挪开。

“你的怪牛吓到了我马儿，因此它才会摔断腿。

“你必须陪我的马钱。”

断腿马儿的主人与另一个商人争论。

那头商人拉车的牛有着四个牛角，确实少见。

“你少讹人了，我这牛走了那么多路，别人的马儿都没事，怎么就你的马儿被吓到了。”

一群人吵吵囔囔的，将路堵得更死了。

“烦死了，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还在这里吵！

“要吵先把车挪到一边去，自个吵个痛快。”

格吉尔帝国侦查台里的哨兵出来大呵呵斥。

他看到这群赶着给野怪送钱的人就烦，天知道这钱会不会变成鱼人的武器，到时候砍在自己身上。

“哎~不幸啊。”

站这侦查台上的哨兵队长看着下方的景象，摇头长叹一口气。

他就是山下小镇里的人，镇子从前没少遭鱼人侵害。

他成年加入军队后也曾和鱼人干过几仗，知道人类拿躲在躲在暗河中的鱼人没办法。

现在这种微妙的平衡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但作为山下小镇的一员与士兵，看着曾经的敌人现在光明正大地收取商人们的钱，心中总不是滋味。

鱼人们也注意到了山路上的争吵，一些鱼人士兵从小潭中探出头来，吓得旁边的商人尖叫连连，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拖入谭中。

“铛铛铛！”

金属碰撞声传入哨兵队长的耳朵。

“鱼人打过来了？”

队长心脏一紧，赶忙向山上望去。

鱼人要是现在发难，这里的商人少说也得死伤过半。

幸运的是，声音不是从鱼人那里发出的。

“那会是哪？不会是那两个商人打起来了吧？”

哨兵队长又转而看向山路上争执地两方，发现他们只是在隔空恐吓，还没有打起来。

“那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铛铛铛。”

金戈交击声越来越响，连那些等在山路的上的商旅都听到了。

“地底，声音是从地底传出来的。”

甘从地面上爬起。

身为军中尺寸，贴地听声辨位是基础技能。

“卧牛山脉的地下是...暗河。

“莫非是格吉尔帝国这个时候来讨伐鱼人了？”

巴佛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大家向我靠拢。”

高登拔出长剑大声指挥，这时候要他这个商队护卫出来控制局面了。

“万一出什么的事了，大家跟着我一起向山下冲。

“马车中的货物可暂时丢弃，命最重要。”

他们不是真正的商队，货物不重要。

“啊——！”

一声惨叫从山上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站在小潭旁的商人被鱼人士兵砍下左臂。

显然鱼人也确定声音是从地下暗河中传来的，一定是有人对它们发起袭击。

在这个地方，只有一个势力袭击它们——人类的格吉尔帝国。

因此它们将怒火发泄到同为人类的商旅身上。

商人左臂滚落于地，左手还紧抓着刚买来的平安符。

平安符不但从兽族手中买不到平安，甚至也无法从鱼人手中买到。

“该死，敲钟！快敲钟！”

哨兵队长一边大吼一边冲下侦查台。

“铛——铛——”

急促的钟声从台上传出，这显然是示警信号。

十多名格吉尔帝国步兵从后方涌出，与哨兵们共同组成了一直近20人的小队。

“你们快跑！”

没有上级的命令，哨兵队长也不敢擅自带人冲入鱼人领地。

因此他只能大声呼喊，让小潭附近的商人赶紧逃命。

说起来真窝囊，明明是帝国的山脉，却有一部分成为了鱼人的领地。

离小潭远的商人想逃却双腿发软，还是被他的护卫架会来；

离小潭近的商人三四名商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刚迈出几步就丧命与鱼人的利器下；

那刚好在山洞中交钱的商人则干净利落地投降了。

这一切都被众人看在眼里。

半山腰的商人们纷纷庆幸自己运气好，还好去得早或者来得晚；

而格吉尔帝国的士兵看着同胞被野怪残杀，愤怒异常。

“队长，咱们上吧，野怪已杀了人类，他们先破坏了协定。”

有士兵请战。

“等，等上级命令。”

“可是...”

“我说等！”

哨兵队长大吼一声，接着他痛苦地闭上双眼，强忍住泪水。

在鱼人领地的商人不到10人，逃的逃死的死，结果已定，自己等人成功杀上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但要是进攻失败了呢？又有谁来保护他们后面这百余商队成员呢？

“防守阵型！”

他指挥着手下排在山路上，挡住了鱼人下山的道路。

这支小队虽不到20人，但所干之事和帝国北部边境的2万铁甲军一样，就是挡在野怪、兽族与人类之间。

2万人是一座长城，20人就是一座小长城。

“还有你们这些护卫，不想死的也站到这里。

“要是鱼人冲破了我们的防线你们也跑不了。”

这百余商队成员中还是有近20的拿刀剑的商队护卫，人数和在场士兵相当，是一股不小的战斗力。

但是商队护卫只是普通佣兵，甚至不是格吉尔帝国的人，他们会听哨兵队长的话吗？

“长官说的有道理。”

高登率先带着甘迈步而出，站到帝国士兵的后面。

他们本就是职业军人，并不惧怕打野怪。

一开始高登也犹豫过是否要站出来，因为他们带有秘密任务。

当出头鸟很容易卷入其他事，甚至暴露身份。

但很快他就想通了，自己这支多势力混合小队本来就没有具体的侦察任务，失败就失败的。

要是能救下这里的上百人，价值说不定远超小队的侦察目标。

“好。”

哨兵队长重重拍了拍高登的肩膀。

见有人领头，零零散散地又有十多名护卫站了出来。

山上的5、6只鱼人见人类数量众多，也就没有冲下来。

它们在等援军。

1只，2只，4只，6只...很快又从小潭里跳出了6只鱼人。

“难怪格吉尔帝国一直剿灭不了鱼人，这地下暗河的调兵藏兵能力太可怕了。”高登心道。

鱼人们打算凑齐20只就发动进攻，但是跳出了6只鱼人后，数分钟没有第7只鱼人从小潭跳出。

正当鱼人准备直接进攻时，小潭水波翻涌，似有大家伙要从里面出来。

所有人与野怪的目光都汇集到小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