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灵儿往他颈窝里又拱了拱，眼神悠悠地嘟着嘴：“这样的复活，哪有做人的美好？还不如死了干净，你说是么？”

李木静静地吻着她的手心，没有答话。

沉默了一会儿，卫灵儿轻声问：“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变成木乃伊了，还会记得我么？”

李木托起她的手心，认真写道：不管我变成什麽，都会记得你，一定记得！

顿了顿，继续写：并且，不会害你，只会守护你。

卫灵儿笑得眉眼弯弯：“我信你！”

说着凑过来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我也会一直记得你，不管我变成什么……”

李木眼中溢满柔情，伸臂将她揽到怀里，挑起那个精致的小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只是唇上的轻轻一啄？怎么够！他悠悠地想。

一盏茶后，反应过来的卫灵儿气急败坏地把李木按回到床上，爬起来上上下下地把他全身给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伤口裂开，这才臭着脸搬过小板凳，坐在床边瞪着眼训他：“说！这次错哪儿啦？”

李木一副“我错了、我该死”的懊恼表情，小心翼翼地扯着她的衣袖摇，避重就轻地指指自己的喉咙，表示他还不能说话。

卫灵儿脸一黑，改口道：“咳咳，写！错哪儿啦？给姐写清楚！”

李木脸上一垮，眨巴着眼睛就想哭给她看。

卫灵儿扶额，这家伙啥时候学得这般不要脸？却是忘了“近墨者黑”的古训，大言不惭地教育他：“你丫脸皮挺厚啊！学会跟姐耍赖了是不是？哼！说不了话也得面对错误！就算受伤生病，也不是随意犯错的借口！”

李木赶紧乖巧地点头，一副“你说啥就是啥”的认罪模样。

卫灵儿气消了一半，绷着小脸儿讲道理：“看你认错态度还算端正，念着你现在确实说话不方便，写字又麻烦，这次姐先替你说，给我听好啦！说话要算话知道嘛？之前不说好的只睡觉不折腾吗？你丫刚神马意思？不想活了是不是？你这就叫自己作死知道嘛！”

李木羞愧地低下头，可怜巴巴地在她手心写：没忍住。

卫灵儿眼角一抽，另一半的气也瞬间没了，只得翻他个白眼重新立规矩：“那姐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敢折腾，我就、我就……哼！我就找沐凡睡去，让峰叔陪你睡！”

李木吓得一抖，赶紧写字表态：再也不敢了。

卫灵儿这才满意地吧唧了他一口，重新回到床上，却是背对着他侧躺在那里。

李木赶紧慢慢地凑过去，伸手环到女孩儿腰间，脸颊贴上她的后颈，温柔地蹭了几下，心满意足地深吸口气，总算消停了下来。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地静静躺着，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和心跳，半晌无言。

就在李木终于有些迷糊的时候，他忽地听到女孩儿很轻很轻地问：“如果有一天，我变成木乃伊了，你……还会要我么？”

李木心里一痛，温柔地掰过她的身子，凝望着她的眼睛，无比郑重地点头。

卫灵儿笑了：“我说的可是木乃伊哦，很丑很臭很可怕的那种……”

李木伸手堵上她的嘴，轻轻摇头，顿了顿，又牵过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不管你变成什麽，我都要你，只要你！

卫灵儿笑意更浓，却仍是不依不饶地问：“那若是我已然神智不清，就像魔鬼那样，不止是忘了你，可能还会伤害你呢？”

李木皱眉，很认真地想了想，在她手心写道：我会想办法帮你恢复神智。

“你不怕我伤到你？”卫灵儿噘嘴。

李木摇头，耐心地写：只要能帮你，死在你手里都行！

“所以，你的意思是……”卫灵儿捧起他的脸颊，嗓音轻柔：“就算全世界都抛弃我，就算所有人都躲着我，你也不会放弃我，不会不管我，对不对？”

李木将她的手捂在自己的心口，对上她的视线认真点头，就差把心挖出来给她看。

卫灵儿忍着泪意笑了，笑得满足又温柔：“嗯，我也不会放弃你，不管你变成什么，都不放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