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又不自觉地将手塞入齿间，死死咬住，再也感受不到身体上的任何伤痛。

现在，浑身上下，他只能感觉到左胸腔里那一个地方在疼，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同样陷入悲恸情绪的，还有薛梓林。

她颓唐地坐到沙发上，手指交叉抵住额头，手肘撑在腿上，闭上眼静默不语。

乐天轻咳一声，尝试着安慰她：“其实吧，我觉得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就李木那样的生存环境，即便是没有你过去捣乱，他也铁定活不长，搞不好还会死得很惨，不如现在这样来得痛快呢……”

果然，薛梓林被吸引着抬起头，面色不善地等他继续。

见她有了反应，乐天一本正经地帮她分析：“你看哈，他是卫子渊的心腹对吧？这是多少人的眼中钉啊！只要是卫子渊的政敌，都想要除掉他吧？偏偏他出身还不好，卫府里随便哪个主子都敢欺负他对不对？就算有卫子渊撑腰，也不可能24小时护着他吧？你看你看……”

他夸张地拍打着手背，一脸浮夸的痛心表情：“出门要拼命，回家受欺负，这是多么恶劣的生存环境啊！这小子能活着遇上你就是个奇迹好不好，你还指望他活多久？你知道异族为毛一开始不找他当诱饵吗？还不是怕他根本就活不到成为诱饵的那一天嘛！”

薛梓林：“……”肿么一点儿都没有被安慰到的感觉？

乐天还没完，一副脑洞大开收不住的架势：“再说了，他又不是个女的，不会让卫子渊养在家里当金丝雀，还不得出去干活儿拼命？相反，他还得事事出头护着卫子渊对不对？”

不止是薛梓林翻起了白眼，线路另一端的秋生也哭不出来了，这都神马奇葩的逻辑？

乐天却越说越嗨，一时间唾沫横飞：“你想想啊，卫子渊要是混得好也就罢了，万一没混好，首先被顶出来背锅的还不是那倒霉孩子！那异族开的时空支线里，不就是他帮卫子渊扛的鞭刑嘛？这要是落到政敌手里，哎哟我去，别说抽鞭子了，那神马老虎凳辣椒水的，还不是有什么上什么？古代人严刑拷打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搞不好网上那些十大酷刑之类的，都给他轮番来一遍，这还不如死在战场上呢对不对？你说他留在卫府有神马好？一个不小心，死都死不利索，到时候给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哎哟你就脑补一下，这生不如死的……”

“行了行了，闭嘴吧你！”薛梓林忍无可忍地打断他，气得胸膛一起一伏：“你没事儿咒他干嘛？吃饱了撑的！”

乐天好整以暇地调侃：“怎么？听不得别人这样咒他？就算是人都死了，也听不得？”

“对！听不得！”薛梓林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

“但你知道的……”乐天无奈地实事求是：“我刚说的那些并不是没有可能，相反，概率还不低呢对吧？”

“我知道……”薛梓林重新抱起了头，有气无力地说：“所以你别再说了。”

沉默了一会儿，乐天冷不丁出声询问，嗓音低沉又轻柔：“爱过他么？”

“当然！”薛梓林应得干脆。

“那现在呢？”乐天追问：“还爱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