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别样人生
作者:马力 | 分类:都市 | 字数:45.1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106章 忍无可忍
星期二的中午,轧钢厂食堂做了一顿咸菜炖豆腐,工人师傅们就着剌嗓子的玉米面馒头吃的喷香,耿家村送来的一千斤咸菜刚够轧钢厂吃一顿,在窗口打菜的柱子看外边再没人排队,把盆底的剩菜均分给了厨房里的每一个人,现在大家对食物特别上心,他得尽量做到公平,每天打菜时柱子已不敢再抖勺,这会儿少人一口吃的,别人就能跟他死磕。
农场中午吃的菜和轧钢厂一样,不过蒸馒头的面粉还是原先的精面,库房里按人数留够的份量,虎子没必要再往里添加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加班做豆腐成了临时工们的福利,累是累了些,可是这些小家伙找到了窍门,每次轮到当班的人,会随身带点细盐沫,往刚出锅的豆腐上撒一些,热热乎乎的能吃到打饱嗝,只要不朝外边拿没人管他们吃多少,就当作是加班的工作餐。
虎子没在农场吃午饭,赶在饭点前回到家,老妈每天蒸土豆红薯充门面,他要是不早点回来,全家老小就得真的吃土豆红薯,趁着这会儿客厅没人,虎子从空间里取出八个大海碗装着的臊子面,又拿出一盆卤猪蹄摆在桌上,今天中午就吃这个,刚准备好饭菜,上班上学的人就陆陆续续回来。
刘玉兰怕周雨婷饿肚子,让她们小两口每天的午饭和晚饭都在这边吃,周雨荷不住学校了,一放学就往家里跑,自行车蹬的飞起。一家人上了桌,默不作声的啃着猪蹄,只有小杨欢想要说话,被周雨婷塞了一口面条,立刻吧嗒着嘴老实的吃饭,家里人已经习惯了这样沉默的氛围,就连周雨婷和周雨荷争抢最后一个猪蹄时,都是瞪着眼睛鼓着嘴巴只用筷子较劲。
刘玉兰瞪了两个女儿一眼,敲开她俩较劲的筷子,把最后一个猪蹄分给了儿媳妇,两姐妹瘪着嘴气老娘不公平,秦淮如笑嘻嘻的拿起猪蹄炫耀了一下,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家里每天的晚饭都是充门面用的蒸土豆红薯,刘玉兰不愿意浪费粮食,既然做出来了就得吃掉,不过有虎子准备的一盆酱牛肉,全家人还是吃的惬意。
‘吃’成了每个家庭生活的主题,以前当垃圾扔掉的菜根、洋葱硬皮,现在都得想办法吃掉,中国人的聪明才智被迫用在了寻找食物上面,作为国家心脏和脸面的京城都已沦陷,其他地方的日子可想而知,只不过现在的讯息传播渠道有限,再加上人为的限制,人们生活在一个个信息隔离区,只能知道自己在经历什么,种种限制和隔离非常有效,在六十年后这一段历程依然是云遮雾罩。
面对如此糜烂的局面,国家虽然束手无策,但是仍在积极的想办法应对,先是要求农村恢复自留地、恢复集贸市场,提高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又要求沿海的地方发展海上南泥湾,向大海要粮食,还号召全国人民动员起来,用玉米和小麦根粉、玉米杆粉、橡子粉等代食品来弥补粮食的不足。
国家的号召一出,轧钢厂喜忧参半,喜的是厂里的海鱼不会受影响,可以放心大胆的吃。忧的是那些代食品的成份还不如饲料,农场里堆积如山的饲料和几千只羊,顿时成了烫手的山芋,现在人都没得东西吃,羊居然吃的这么好,这些东西再留下就成了惹祸的根苗,杨厂长召集厂领导和相关人员开会,讨论羊和饲料该怎么处理。
会场上大家思绪万千,却没人开口发表意见,按常理说羊是轧钢厂的羊,在座的人有权做出处理决定,可是眼前的局面不能按常理说,农村土改为什么要斗地主,难道那些人个个都是恶霸坏蛋?根本原因是国家要平均社会财富,让所有人都能吃上饭,轧钢厂现在成了地主老财,如果不识相还要死守这点家当,那就要做好被斗上一斗的准备。
紧急分下去更不可能,按轧钢厂的体量,如果是在边远省份,分了也就分了,地方领导只能干瞪眼,问题是厂子在皇城根,上万工人分羊肉根本瞒不住人,街上的老百姓在寻找菜根和洋葱皮吃,轧钢厂的人在炖羊肉,消息传出去就能引起轰动效应,工人们肯定没事,领导们命运叵测,会场里没人认为老人家听到这个消息会开心,蠢人也没机会坐在这里开会。
别人吃肉他们挨雷劈,这样的事情傻子都不会去做,留给厂领导们唯一的选择就是上交国家,谁都明白只有这条路,但是谁都不开口说话,因为这个选择会得罪全厂的职工,谁提建议谁背锅,都说千夫所指无疾而终,万夫所指的滋味没人愿意去尝试。
会场里的气氛庄严肃穆,大家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个个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绝不让自己与众不同,别人可以装植物人,可是杨厂长不行,一旦拖延到事发,不管是电打还是雷劈,他都得第一个挨着,杨厂长的目光在众人脸上巡睃,试图寻找出人群中的勇士,接连点了几个人的名字,想让他们代表大家说出心里话,可惜这些人都是懦夫,只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会议从下午开到了晚上,一群干部不吃、不喝、纹丝不动,就连上厕所都不敢去,生怕一出门就会‘被发言’,大家都是老阁命,没少见识过各种门道,在历次运动中,有时会下发名额,要求各单位评选出几个需要学习改造的对象,这种事张嘴就是得罪人,谁都不愿意说话,直到有人忍不住去上厕所,人出了门就不存在当面得罪的情况,自然要替大家背锅,这个现象几乎成了潜规则,倒霉了谁也别怨,只怨自己的膀胱小。
会议进行到比拼膀胱容量的阶段,杨厂长觉得自己已经忍无可忍,索性敞亮一些主动背锅,他叹了口气说:“道理大家都明白,我也就不多说了,既然都觉得该上交,那就讨论一下要怎么交,还有工人的安抚工作该怎么做,你们先讨论,我去上个厕所,实在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