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着柯嬷嬷从一旁小门中进去，绘风直接将她扔在床榻边。

“你也有今日。”

看着一脸小人得志的绘风，柯嬷嬷“呜呜呜”地，说不出一句话。

绘风拔掉柯嬷嬷头上插着的几支簪子，又上手将她的发髻散开来，再将其弄得凌乱不堪。

“好好在这待着吧。”

说完，绘风将东西扔在地上，又从柯嬷嬷装首饰的锦盒里挑出一根最值钱的，就麻利地出去了。

主卧房中，东方皓月正哭得不能自已。

她平日里虽说是十分娇纵，可对柯嬷嬷也是十分信任的。

今日，忽然证实了，那柯嬷嬷骗了她与生她的母后，是她最厌恶的人放在她身边，随时要准备谋害她的，她又如何承受得了。

将那名贵的簪子收好的绘风轻手轻脚地进去，默默陪在东方皓月身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皓月呼吸平缓起来。

绘风弯腰看了看，原来是睡着了。

绘风给东方皓月盖上一层薄被，静静地待在一旁，等着船停，好去领晚膳。

好戏啊，可都是在今晚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皓月悠悠转醒，见绘风伏在床榻边，睡得正香。

“什么时辰了？”她问道。

绘风惊醒，朝窗外一看，见船已经停了下来。

“奴婢出去瞧瞧。”

“申时七刻了，”回来，绘风低着头，“可要去取晚膳？”

东方皓月打了个哈欠，“去吧。”

绘风福身出去，很快将晚膳取了回来。

虽说今日去得晚了一些，可内务府那些人倒也不敢懈怠，菜都是还热着的。

“今日的菜式倒还好，”绘风一边将膳食从食盒里面拿出来一边报着菜名，“红烧猪肘，酸梅酿鸭，盐渍鸡，炖豆腐，苦麦菜肉汤，还有枣泥……”

“诶，”她将最后一碟枣泥糕拿出来，“公主不是最不爱吃红枣了吗，谁如此放肆？”

东方皓月拿起筷子，“罢了，红枣对身子好，昔日嬷嬷总要我多吃，内务府就偶尔也送来……”

话未说完，东方皓月执筷的手就顿在那。

绘风小心翼翼地，“可要奴婢去请太医来验一验？”

“不必了，”东方皓月不知为何，忽然好像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一样，“倒掉就是了。”

绘风心下感觉不妙，又劝道，“若公主怕丑事外扬，不如奴婢悄悄去问一问御膳房那边做这糕点的人？”

东方皓月思索良久，点了点头。

她看着绘风一脸为难的样子，随意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珠钗递过去，“去吧。”

“是是是。”绘风连忙福身，又出了去。

这会，她去了半个时辰才回来。

东方皓月已经用完晚膳，就那碟枣泥糕还未被动过。

绘风战战兢兢地跪下，“公主，那枣泥糕有问题……”

“什么！”东方皓月站起来，失手将那糕点打翻在地。

绘风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故意将那糕点放在桌子边缘，如今也算是死无对证了。

“奴婢去问了，”她回道，“御膳房那人说，柯嬷嬷昨夜给了她一包药粉，说是于公主身子有益的，让她以后在做枣泥糕就放进去一点。”

“奴婢拿来仔细看过闻过了，正是巴豆粉。”

“放肆！”东方皓月大步上前，将那散落在地的枣泥糕一一用脚碾碎。

“好啊，好啊，”她闭了闭眼睛，“这是替她的主子报仇呢。”

绘风拿出一根簪子，递给东方皓月，“这是柯嬷嬷给那人的东西，奴婢要回来了。”

“奴婢还说了，那药粉确实是好的，可苦涩异常，公主不愿吃，已经将药粉要了回来，又将公主的珠钗给了她。”

“她在奴婢面前起了誓，这事情，接下只会永永远远地烂在她的肚子里。”

听罢，看着那个簪子，东方皓月仿佛失去所有力气一般倒在地上。

“这是母后赏给她的簪子。”

她目光空洞，“绘风，你做得很好。谢谢你。”

绘风低着头，“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她又站起来，将东方皓月扶起来，再拿着帕子细细擦着东方皓月的手。

擦完手，她又跪下给她擦脚。

“公主，你先好好歇息，奴婢打扫打扫这里。”

“去吧，”东方皓月疲惫不堪，“幸好本公主还有你。”

绘风不言，只专心干着自己的活。

她感受着心口处那支东方皓月的珠钗。

东方皓月啊，东方皓月，你的苦，还在后头呢。

打扫完，绘风又端来水给东方皓月净手净脸，再伺候她换了衣裳。

“公主可愿意见柯嬷嬷？”绘风试探性问道。

东方皓月像是失望至极，“不愿，将她压在父皇面前，让父皇定夺吧。”

“公主三思，”绘风蹲下，握着东方皓月的手，“沉璧公主与皇后娘娘，敬淑妃娘娘，禧妃娘娘都相熟。”

“奴婢怕，公主这样做，会被她们反将一军，让皇上以为公主心思歹毒。”

一日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东方皓月一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叹了口气，“我还能怎么办呢？”

绘风循循善诱的，“此处是大江，这又是为着南巡新修的码头，附近人烟罕迹的。”

“公主，”绘风一脸真诚，“让柯嬷嬷落水不就好了么，这样，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也好让她们自乱阵脚。”

东方皓月揉揉脑袋，“那你去办吧，做得干净些。”

“诶。”绘风应着，扶着东方皓月到床上休息。

今日夜里。

饿了一下午一晚上，昨夜又守夜的柯嬷嬷已经没了什么力气。

绘风给她松了绑，拿开她嘴巴里面的棉布，再一瓢冷水将她泼醒。

“贱人！”柯嬷嬷一睁开眼睛，就有力无气地骂道。

她想抬起手给绘风一个巴掌，却发现自己身子骨都是软的，再无动手的可能。

“何必呢。”绘风将棉布塞回她嘴巴里，扶着柯嬷嬷起来，带着她走到船上的甲板处。

柯嬷嬷心下疑虑，浑身颤抖，不知道绘风又要做什么。

“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吧。”绘风温言细语地，与柯嬷嬷一同坐在那吹风。

柯嬷嬷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绘风笑了笑，也不说话。

巡逻的侍卫刚过去一拨。

绘风找准时机，将柯嬷嬷嘴里的棉布扯下，再一手将柯嬷嬷推了下去。

落水的柯嬷嬷想扑腾却没有力气，想喊救命却只能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看着此情此景，绘风只觉得痛快。

眼看着江面归于平静，绘风又悄悄回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