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琴不断地抹泪，觉得真是作孽啊。

她心疼孙女，这么小就没有父母在身边。

小福星很懂事，伸出小手给奶奶擦眼泪，懵懂的小福星问：“奶奶，哭了。”

她不懂为什么奶奶哭了。

她也还不能完整表达自己的意思，可一岁多的小福星跟同龄的孩子相比，各方面发育的非常好，语言和运动，都是非常好的。

王琴把小福星抱在怀里，缓了缓情绪，红着眼睛看着视频里的厉廷衍，说：“儿子，你也看到了，这就是你和小笙的女儿，可怜的暖暖啊。”

小福星又看了看视频，摇头，奶声奶气地说：“是爷爷，不是爸爸。”

这话更让王琴难受。

小福星认真纠正的表情，刺痛了厉廷衍，他的女儿啊，不认识他了，不记得了，因为他白发，将他认成了爷爷。

厉廷衍再也忍不住了，挂断了视频通话，放下手机的那一瞬，他低着头，眼泪随之滑落。

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啊，手扶着额头，痛哭流涕。

厉廷衍的哭声里是压抑，是痛苦，是自责和懊悔，是对女儿的亏欠。

也就是在这无人的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的放声痛哭一场。

了尘大师在门口听到哭声，也没有进去了，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

……

厉家老宅。

王琴也很久才平复好情绪，小福星一直陪着她，在一旁看着。

小福星不知道为什么奶奶会哭，她很乖巧地坐着。

厉建元从外面回来，见状不对，问：“怎么了？王琴，怎么哭了。”

“刚才给儿子打视频电话，暖暖都不认识他了，咱们儿子满头白发啊，这是心里多难受，才能一夜白发啊。”

王琴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当初她去五台山找儿子的时候，头发还没有白这么多，现在几乎全白了。

孙女看见自己的亲爹，都说是爷爷了。

“小衍肯接电话了？”厉建元很是意外，也很遗憾没能早点回来看一眼。

家里出事后，厉建元也学着扛起大梁，辅助厉老太太，在厉廷衍离开后稳住了内乱的厉氏集团。

“你说小衍怎么就不肯回来啊。”王琴抹了眼泪，看着可爱的小福星说：“再不回来，暖暖就长大了，错过了陪伴，就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这么可爱的暖暖啊，小衍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小福星听得一懂半懂，声音稚嫩地问：“奶奶，爸爸不要暖暖吗？”

这样的话从一个不到一岁半的孩子嘴里说出来，如此清楚的表达，更是让王琴和厉建元揪心。

王琴抱住小福星，说：“没有，爸爸没有不要暖暖，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了。”

小福星天真地问：“那妈妈呢？”

她也想要妈妈。

去游乐园的时候，其它小朋友都有妈妈，她只有蓝心阿姨和奶奶陪。

蓝心经常来陪小福星，想要替江笙去弥补对小福星缺失的陪伴。

王琴和厉建元答不上来，他们没法解释，平常小福星也没有问。

“暖暖。”蓝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下了课，她还是想来看看小福星，也就顺路过来了。

“蓝心阿姨。”小福星脸上有了笑容，从王琴怀里下去，小小的身影跑向蓝心。

蓝心笑着抱起小福星，小福星太可爱了，她太喜欢了。

蓝心这大半年来得勤，王琴也慢慢地放下对蓝心的成见。

蓝心逗她：“暖暖，阿姨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阿姨啊。”

“想。”小福星点头，认真地小模样可让人暖心了，然而接下来的一句，却让蓝心嘴角的笑僵硬了。

小福星说：“也想妈妈。”

小福星提到妈妈，情绪很低落，在蓝心怀里蹭了蹭，似乎要哭了一样：“我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