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星光熠熠。

段希嘉木愣地看着天花板，一时觉得星光都过亮。

对他的眼睛不太友好，试着闭眼，黑暗里，眼眸里还是斑驳的星光。

他关了管家语音系统，所以就算这么晚他还未睡也无人知晓了。

精神，尤其是耳朵，他仿佛听到一墙之隔荥缊和栗婠聊天的声音，细细微微的，温言细语在聊着什么。

荥缊生病以来，再未踏进过他的卧室。

偏头看向床边的轮椅，笨重且稳当。

段希嘉已经可以自己独立坐上轮椅了，他按着滑动按钮，扭开房门，除了小夜灯，全屋无光。

转向荥缊房间，停在她房门口。

门口反而听不到她们的交谈声，也许是睡了吧，转身准备离开之际，露台那边传来声音。

段希嘉隐于黑暗，双眸像暗夜的猫，专注且有神。

露台上两人背影，如月下鬼魅。

江景昫和荥缊，如此旁若无人，在他的屋子，并且在他眼皮底下，如此不知廉耻地私会。

那些冰凉孤独夜里他一人躺在那大床上，他们又在他家里何处缠绵。

滑动自己轮椅。

荥缊背过手，手间火星点点，那女人不是荥缊。

“你离荥缊远点。”谭芪吐出烟圈，“段家不好惹。”

她对荥缊挨打的场景记忆犹新，她以往见到都是成形的伤口，没见过这般“大型”制造伤口场面。

“那又如何？”江景昫痞气散漫的口吻传来，“段希嘉连男人都不是了，还妄想困住一女人。”

江景昫双手插兜，转头看向谭芪，段希嘉从他侧脸都能窥见其邪气。

“你看看他，天天在床上轮椅上座位上，一个瘫子。”不紧不慢道，“你给他按摩腿时，我就在隔壁抱着荥缊，好不快活。”

“就算荥缊哼几声，他也无能无力，只能听着。”

“怪不得荥缊都穿吊带长裙睡觉了。”谭芪勾起嘴角，“看不出来，你挺……”笑容变得有趣，“挺会玩呀。”

江景昫转过头去，“那是，毕竟我是个有正常功能的男人。”肩似乎耸了耸，在嘲讽段希嘉的无能。

段希嘉听这一句句怒火中烧，仿佛五脏六腑都在发烫，“江景昫！”

猛地冲向露台上的人，却扑倒在地，却没有放弃，段希嘉弓起手臂，如虫般手脚并用地爬行。

他一定要杀了江景昫！

杀了他！

杀！

“段希嘉！醒醒！”江景昫拍打着段希嘉的脸。

段希嘉突然睁开眼，一个巴掌扇到江景昫的脸上，用了十足的力，江景昫脸打偏到一旁，脸上明显的五指印。

段希嘉的眼睛痛红，残暴凶狠的，“滚。”似乎没有从梦里醒来。

江景昫原本拍段希嘉脸的手抬起，他回了他一巴掌，比较轻但有清晰的痛感。

江景昫站直身子，冷眼低眼看他，“清醒了吗？”

谭芪提醒他，牛奶杯没收回，杯里没倒温水，他便来处理，才打开门就听到段希嘉的梦话。

“杀了你！”

“去死！”

听起来并不像好梦，手脚还有种束缚感，应该是梦魇压身，所以他便试着叫醒他。

段希嘉缓着粗气，眼神开始平静，“出去。”

江景昫确定他真的冷静下来了，瞧了眼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