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后,七零军婚宠又甜
作者:古月言 | 分类:现言 | 字数:39.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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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不要我了吗?
这年月普遍文化都有限,代笔的人勉强算是会写字,字歪歪扭扭不光丑还错字连篇,偶尔还有圈代替不会写的字。
江肆月一目十行扫过。
开篇就说这么多年委屈红梅嫂子一个人操持家里家外,照顾公婆替他尽孝。说两个人聚少离多,委屈她了。
像红梅嫂子说的,没有情话绵绵。
但也没江肆月想象中生离死别的再见。
通篇语气就像要出一趟远门,要继续委屈红梅嫂子替他尽孝代他养育孩子。
江肆月扫完一遍,又从头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认真咂摸认真品,才从这种糙汉特有的粗犷表达中品到不舍和决绝。
看得心里沉甸甸的,却偏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不管老徐还是红梅,都是扔进人群里三秒钟就会消失不见的普通人。
可,他们两个又谁都不普通。
红梅嫂子见江肆月没继续看信的意思,开口:“我跟老徐是同一个生产队的,小时候当过几天同学,又一起放过两年牛。
后来大了,家里人开始张罗着给我说亲。他红着眼跑来跟我说让我等他两年,他攒够聘礼就来娶我。
其实我们家要彩礼不多,就是他们家实在太穷,兄弟五个,他在中间,怎么都轮不到他。
说完他就背着行囊离开家。
两三年音信全无。
家里给安排了一个又一个相亲对象,我都借口找理由不是不肯去就是让对方相不中我。一来二去,我在我们那片名声都毁了。我爹气得都给了我一巴掌……”
眼见红梅嫂子都快拖成老姑娘了,家里人越来越急,开始到其他乡镇给她说媒。
这次父母直接不许红梅见,就拍了板。
老徐就是这时候回来的,用冻伤后感染到流脓的手把三块军功章和一百块钱拍到红梅嫂子父母跟前,双膝跪地求娶红梅。
红梅家里人也不是想卖闺女,见老徐功勋在身,彩礼也凑合,又知根知底便答应了。
结完婚,两个人又天南地北分居了五年,老徐才有了随军资格,把红梅嫂子和孩子接到了身边。
说是随军,还是过不上普通人家的日子,总是聚少离多。一年里能有三分之一天,能见到面都是多的。但,总归比以前天南地北一年见不着一回强。
刚来大院不久,有次老徐出任务,她收拾家,找到了一封信。
红梅也不认字,找隔壁嫂子给看的。
嫂子读完后,红梅还很纳闷,她都随军了老徐还写什么信?难道是以前写的忘记寄给她了?
因为即使是枕边人,红梅嫂子最多知道老徐哪天走,去哪去干什么去多久这些她都不知道。
枕边话都不会说,信里当然更不会写。
“过了大约三个月吧!老徐回来了。当时我没多想。信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也就忘记了。又过了两个月,老徐又出远门了。结果,我又在打扫犄角旮旯时找到一封信。拿给隔壁嫂子看,还是大差不差的话。但,当时我刚怀孕,信里嘱咐我好好养身体好好养崽。
我才意识到,这信不是以前写的,就是出任务前写的。好端端的为什么写信呢?为什么写了还不给我呢?
又过了半年,老徐回来,我拿出这两封信问他,他才说那是遗书。”红梅嫂子苦笑,“不怕你们笑话,当时我那眼泪哗哗就流了下来,额上全是冷汗。抱着他半天不肯撒手。”
江肆月忍不住追问,“后来呢?”
“后来?”红梅嫂子眯起眼,想了想,“后来老徐说留遗书是惯例。组织上觉得危险系数到一定程度就会让写遗书。但,一般用不上,让我别怕。”
红梅嫂子说到这里,别有深意地看了江肆月一眼,“他说得寻常,但事关生死,咱女人家家哪能真不怕?后来他一说出远门我就胆颤心惊。一年,两年,三年……像老徐说的,时间久了我也就习惯了。”
她说着指了指江肆月抱着的梳妆匣,“老徐说,没结婚没随军的小伙子们写的遗书都交给连里统一保管,要回不来,连队转交。老徐也会交一份,家里这封是他另外写给我的,因为交给连队那份有些不好意思写的。”
江肆月:“……”
她实在没看出来信里什么值得“不好意思”的。
“再后来,老徐一出门,我就翻箱倒柜找他留给我的遗……信。可能我俩认识几十年太了解彼此了,他怎么藏我都能找到,后来他就不藏了,走之前偷偷塞我枕头下。”红梅指着江肆月刚看完那封,“这是最后一封信。也是真遗书。”
江肆月手一抖,手中的信啪掉在了地上。她忙弯腰捡起来红着脸递给红梅嫂子,“嫂子,对不起!我手滑了下。”
真遗书。
三个字让江肆月心跳失速,那一刻好似手中信纸千斤重,她……拿不动。
红梅嫂子摇摇头,伸出皮肤已经略有些皱的手覆在江肆月的手上,“月月,论年纪你都能叫我声婶儿或者姨。但在这里,咱俩都是嫂子。我就把你当平辈儿跟你说说心里话。
他们出任务确实是有危险,但多数时候都能平安归来。你跟林连现在新婚燕尔,我知道你一定会担忧到睡不着。这屋里的每个人……”
红梅用眼神示意了一遍房间里或坐或站的嫂子,“都经历过这些。我呢!比她们多经历了一道,也算是解脱了。其实跟你说再多你不自己经历也不能真正淡然。
关于我跟老徐,我想跟你说的是,老徐不后悔,我也不后悔。”
江肆月指尖蜷了蜷,抬头看着红梅嫂子。
红梅嫂子严重有泪,但眉眼确实很平静。
“在他活着的时候,我们都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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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肆月在亮着灯的屋门口前站了许久,都不太敢推开那扇门。
最后门从里面打开,喝到脸红脖子也红的林时安一手扶着门,一手扶着墙,略带委屈地埋怨她,“为什么站这么久都不进来?是不想要我了吗?”
江肆月心头一跳,这话不像林时安会说的。
再仔细一看,林时安眼睛充血,单站着身体都有些晃。
这是醉了。
江肆月笑了起来。
虽然心头还是有些沉重,但是眼前不同于以往的林时安还是很戳她。
她伸手握着林时安的手往屋里牵,“怎么会不要你?特别想……要……你!”
最后三个字,别有深意的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