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看着亭子外面的人影，公输焱朝着他招了招手。其他人也都朝霖焱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又将注意力放在烧烤炉上。

“我要吃牛肉！”

武曲努力将手伸向文曲的碗里，却被后者一把捏住脸朝反方向推开。

“做梦。”

文曲的声音依旧平静。

霖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才吃完宴会厅的食物他现在并不饿，虽然一路上是自己走过来的。对于这些人，实际上他并没有太多好感，毕竟被坑过。

“来一点？”

公输焱从烧烤炉上拿下一块肉来，好像是猪排，天太黑看不清。

“不了，才吃完。”

说罢，霖焱接过贪狼递过来的一瓶饮料，表示自己喝点饮料就行了。

本来开场的时候是文曲去的，但是武曲死缠着她不让走，所以是那个叫禄存的小个子去的。此刻他应该还在应付着那些来打听虚实的企业代表或者家族。

等了一会，贪狼接过公输焱的位置来给其他人烤烧烤。之前烤的都是处理过后剩下的边角料或者是比较大块的肉类当作开胃前菜，而现在贪狼烤的肉串才是他们的正餐。

“走吧！散散步，边走边聊。”

公输焱从角落里拿了一瓶矿泉水，起身走出凉亭。

……

小区的步行道上，两个人并排走着。小区里的路灯有些昏暗，只能看清楚路灯附近的地方，其他的则是全部藏匿在黑夜之中。

“你对象牙塔有印象吗？”

霖焱看着路灯下的灌木，率先开口。

“有，去过，不太喜欢。”

“能仔细讲讲吗？”

“行。”

公输焱拧开矿泉水的盖子喝了一口，心情看起来并不怎么好。

“你相信思维统一吗？”

他看向霖焱，并没有急着给后者描述自己在象牙塔的遭遇。霖焱摇了摇头。

“象牙塔真正的主人，她的异能就是思维统一，不是君王那样篡改人的潜意识，而是用一种类似于链接的方式来统治下面的人。

我跟闻人焱意外闯了进去，那里的科技据说超过了梦魇时期之前……这是闻人焱说的，我不知道。

当时他们有一种技术，将人的思维链接起来，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就能理解别人的想法，这对于表达不清晰的人来说简直是福音。

但持续了一段时间，闻人焱发现自身的人性减少了……对，减少；不光是人性，他的意识会不自觉的向他们靠拢，也包括我。

我的心灵防线在那个技术面前形同虚设。

意识到情况不对，我们也摆脱了那种技术，又或许说……那就是象牙塔主人的异能。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意识，每个人又都属于她，包括闻人焱也认为，他们当中缺乏人性，甚至不能称之为人，而是一种新的种族。”

走到小区的边缘，周围路灯的光线有些昏暗，两人能看到的地方还是外面路灯光照照射到的地方。

“知道造物者毁灭世界的手段吗？”

公输焱开口问道。

路灯下，霖焱摇了摇头。

“世界的毁灭需要条件，如果条件达不到标准，那么只会是崩坏，就像梦魇时期和我的世界那样。”

“说起来，我对你们以前的世界并不理解。”

“这个等什么时候有空再说，毕竟这也不能是一时半会能描述清楚的。”

公输焱笑了笑，顺着步道走进被树木遮挡的阴影中。

“世界毁灭需要一定的条件，比如所有人都心甘情愿被毁灭一样，到那个时候即便这个世界有无数种阻止造物者的方法也没用。”

“让所有人心甘情愿被毁灭？怎么可能？”

霖焱有些哭笑不得，没有思维的尸族，只懂得嗜血的变异兽，还有世界会所有的人类，怎么可能做到心甘情愿说毁灭就毁灭。

“万一呢？”

借着异瞳，霖焱看到公输焱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那笑容看得他有些后背发凉。平日里的公输焱虽然有些不正经，也会算计着别人，但这些都只会让人觉得他只是有些腹黑而已。在这个笑容面前，霖焱感到一抹真正的窒息感或许这才是魔面真正的样子。

“没有思维的尸族，但是有统一尸族的尸王；只懂得嗜血的变异兽，依旧受南边那些王兽甚至兽王的统治；深海那些数不清的变异物种，谁又能保证他们不受那只兽王或者深海里什么不知道的存在统治？

只有人类保留着各自的思维，即使是梦魇之中也保留着求生的欲望，所以我们才是这个世界能否被毁灭最大的关键。

你看象牙塔，被那位征服之后，他们的思维，记忆，甚至是身体都属于她，只要她一个念头，他们是不是也会毫无顾忌地去追随她。”

走出步道，二人再次回到凉亭前。二人手上的饮料和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喝完了，只剩下一个空瓶子。公输焱拿过霖焱手上的空瓶，把它们一并丢进一个编织袋里。

“不过是意识上的统一罢了，利用异能，有什么是做不到的。现在，你还认为造物者毁灭世界很困难吗？”

说罢，公输焱走进凉亭里面。刚才他一直在烤东西，实际上并没有吃过什么，现在他打算看看还剩下点什么吃的填饱肚子。

霖焱愣在原地，他的脑子里响起谢羽说过的话。

陨离监狱里面存在的不光是三大部门的俘虏，还有那些知道那场战争真相的人。

假如君王是造物者那边的人，他只需要将所有人的意识篡改成造物者想要的样子，那么自己这些剩下的人不就是待宰的羔羊了吗？若不是那道异界裂缝让陨离监狱里的罪犯四散奔逃，那么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是不是也会成为毁灭世界的牺牲品之一。

凉亭里面，公输焱拿起一串牛肉串就着啤酒胡吃海喝起来。霖焱觉得这里有些安逸，安逸的可怕，仿佛下一刻这里就会被一颗炸弹炸飞；又或者他们会笑着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告诉自己，他们同意被造物者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