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到了今年的冬月，天气慢慢转凉，也正是到了制备冬天棉衣的时候了。应欢雨可能是近一年身材有些发胖的原因，她只固定去商场一个地方。

因为那里有个导购员，是个性格豪爽的东北姑娘；俩人关系处的不错，跟姐妹一样；每次店里来了新款，对方都会微信提醒应欢雨来试穿。久而久之，应欢雨每当买衣服，都会去那家店里，已经成了习惯。

最近羽绒服上新，应欢雨让申中省陪着来店里看看；试来试去，应欢雨最终看上了一套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只是一看价钱，超出预算，最后也没舍得付款。

申中省看出了应欢雨对衣服的喜欢，就极力劝她赶快下单；并告诉她到时没货了，再想后悔将为时已晚。尽管应欢雨恋恋不舍，但终究还是没有听劝。

很快，时间来到了第二天的傍晚；申中省接到弟弟申中思的求救电话，说在老家被大他很多岁的人欺负了；而且对方现在带着几个人，上家里去堵他了；现在的他将车停在马路边，正踌躇着不敢回家。

一听到有人欺负到家里，申中省胸中像立时引爆了一颗炸弹，“轰…”地一声，火气蹭一下就上了脑。欺负人都欺负到家里去了，这还有王法嘛，还有法律嘛；天理何在呀。

虽说申中省常年在北京，但在老家，他还是有些许能量的；九点多的晚上，申中省拿出手机，就拨打了几通电话。

在与人通话的过程中，申中省情绪有些激动。虽然他有意躲到了阳台，但还是惊动了房间内的应欢雨。

应欢雨在旁边，断续听到像什么：“忍不了…”

“不用怕，他们担不了，也不用指望他们担；这事儿算我的…”

“照死里弄他就完了…”

“明天我就回家…”

只听得应欢雨浑身打颤，一颗小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不是要违法吗？明天要回去，还要弄死谁…”

“申中省…”一个高音，越过一个八度就上去了；“你想干嘛？”接着，应欢雨便迎了上去，开始争夺起对方的手机。

正在商量“正事”的申中省，而且还在气头上，哪能让她得逞；左右躲闪，不是挡，就是拦…不耐烦中，申中省一个眼神甩过来；惊得应欢雨就是一哆嗦。

对方此时露出的狠毒劲儿，应欢雨之前是没见过的；就好比是一条亢龙，突然被人拔了逆鳞一样；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一下就疯魔了。

无论应欢雨用多大声嚎都无济于事，对方像是压根听不到一般，始终无动于衷；依然给手机另一端的人龇着獠牙。应欢雨害怕了，印象中，当时他本人被谢建飞以扣薪水的方式，侮辱欺负时；也不曾有这样的表现……

应欢雨深知此时不是探索“为什么”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制止他。她这么想着，就开始给自己的妈妈打通了电话。

“给…”应欢雨没好气地递过来一通电话。

申中省也没思考，将另一只拿着电话的手往胸前一压；顺手接过电话就是一声“喂！”。可当他听出对方的声音，是来自楚江月时；脑子一下冷清了不少，口吻也变得温和了。

经过电话里的提醒，申中省才下意识的看向应欢雨。也不知道对方是被气得还是被吓得，脸色煞白，同时还不忘用厌恶的眼神瞪了自己一眼；接着便将脸转到了别处。

申中省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混劲儿啦。

耐心的听完楚江月的训斥后，申中省又打了两通电话；一通撤下了办事没有分寸只有狠厉的小伙伴，另一通打给了此时已在家的发小陈其成；全权委托给了他办理。然后便是最让他头疼的…哄人。

申中省一脸贱嗖嗖的笑，只是此时的应欢雨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为了讨好对方，申中省迎了上去；然后就又是敲背又是按摩。

应欢雨没打算这么快给他好脸，只是她又是个心里不装事情的人；肚子里有话，若憋着不说，实在难受的紧；于是没过多久，她便开始了对申中省的训斥。

“申中省你太自私了，你有考虑过我吗？你要真是犯了法，那我怎么办…”

“申中思不知道你在北京吗？天高皇帝远地给你打这样的电话…这不是给你找麻烦嘛！你们一家人怎么都那么自私呢…”

“你幼稚不幼稚？多大人了…还打打杀杀，你是该（街）溜子吗…”

“让自己媳妇担惊受怕，你算正经老爷们儿吗…”

“你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你让我没有安全感，你知道吗…”

“你要这样一直不改的话，以后咱俩这日子…没法过。”

申中省从头到尾都在点头称是，一直顺着应欢雨。

或许是男人和女人看问题的角度，以及背后潜藏的隐患不同；也或许是他根本不知道刚才自己所显露出来的状态，真的吓坏了应欢雨；只是现在的他很不太理解，不理解应欢雨为什么会生这么大气。

当天晚上，应欢雨一句话都没有跟申中省说；一直到了第二天上班的早晨，申中省问应欢雨要T-Shirt内衬时，还被骂有病。

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但摆在申中省面前的首要问题，是要先保证这个小家庭的和睦。

于是当天晚上一下班，申中省就独自去了商城；买回来了应欢雨看中，但没舍得买的那件白色长款羽绒服。

这可是申中省从生活中，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那是要为楚江月买阿胶的。为了攒下这些钱，申中省每天的晚饭都是馒头就咸菜；如此这般，一点点积少成多。

至于这事儿，算是申中省的一个小秘密吧。或许是事务所的事务太多，每天晚上，应欢雨多少都是要加一会儿班的；晚饭，基本都是在公司解决了。而早回来的申中省，就会买两个馒头作为晚餐；就着平时在超市买的甜菜疙瘩做的咸菜…

如此一来，每天的晚餐不足两元。再加上在公司吃午饭时，他总是选最便宜的套餐；这样攒下来的钱，申中省竟也能在每次放假回家时；都不耽误给应益言买好酒，给楚江月买补身体的阿胶…

当天晚上，回到家的应欢雨，看到申中省给她准备的礼物。虽然在极力佯装着依旧生气的样子，以及表现得对礼物不在意；但从对方细微得表情中，申中省能感觉到对方是开心的。

只不过这次为了哄应欢雨开心，申中省为老两口积攒的存款支付给了羽绒服。对他来说，接下来又是死命勒紧裤腰带的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