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因见:苏清川你丫谁啊
作者:软风拂集 | 分类:现言 | 字数:10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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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发难
宋佳璐喝了水,稍停顿了下,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看了看,见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未读信息;便安了心。将手机再次放回包里,然后她接着跟大家道:“再次入席的申中省,不敢看我,因为我总瞪他。
就当他躲避我眼光时,突然一人对他道:“哥们儿牛啊,你知道那人谁吗?”
见有人搭话,申中省顺势而下,躲开我的眼神;就跟那人聊起了天。申中省道:“他谁…钟馗啊?你又不是小鬼,你怕他干啥?”
一句话,把桌上人逗笑了;那人也不生气,接着科普道:“他家可财大气粗,政商都有门道,黑白皆吃得开。”再次善言相劝道:“你说你惹他干嘛!”
“诶?你搞错了吧!”申中省纠正道:“好像是他先惹的我吧!”
“得,您家伙什儿硬,就当我没说。”那人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没人家那个实力,还这么牛气?”
“哎呀,我怎么那么看不上…你这副沐猴而冠的德性呢;”见对方这个德性,申中省有点儿被激怒了,他斥责对方道:“在孔老二教化上千年地方出生的人,认知竟然如此粗鄙,寒碜不寒碜!”
“没钱还装…”那人也有些生气,扭过头自顾道:“真是笑话,让人瞧不起。”
“你这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申中省也不惯着。
就这么俩人一来一回,整桌人的目光都被他俩吸引了。
“你书没读到狗肚子里去,倒是跟我说说呗。”那人也来劲了。
“那小爷今天就给你普及普及…”申中省也不怯,很爽快地就接招了;随后便接着道:“读过《论语》吗?”
“切。”那人不屑,都懒得搭话。
“好,我就当你读过;”申中省继续道:“《论语》的《里仁篇》中,子曰过:“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卫灵公篇》中,子同样曰过:“君子谋道不谋食。君子忧道不忧贫。”什么是君子?就是有学问有修养、品德高尚的人,谓之君子。
而你…张口闭口皆是利益,肯定不是君子;但你还读过书,说你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算冤枉你。”
“按你说的意思,我们这个地方穷,还穷的有根有据了呗。”桌上另一人觉得申中省理歪,不自觉就搭话道:“你是说我们穷,是因为我们讲道义、哈?哼…可笑。”
“看来是这样…”不等申中省作答,又有人语含挑衅道:“是老祖宗教育我们不能挣钱的,我还以为是我本事呢,对吧申老师?”
话题炒热了,自认读过书的人憋不住,都想争辩争辩。
“老思想了,”申中省正欲反馈时,又有人接话道:“现在的人早转变了。”
众人皆附和。
“转变?”申打断他道,“远的不扯,就拿身边婚丧嫁娶举例说,是不是还在按照老思想走的?大家是不是还都在按“礼”行事?”
见没人回答,申中省继续道:“我所说的“礼”,是礼仪的“礼”,不是道理的“理”。什么是“礼仪”?
礼仪就是规范,是准则。
什么是规范?
就是给你的行为,画了一条道儿;然后你照这条画好的“道”走…这个“道”就是规范。
走对了道”,就叫“合礼”;走错了,叫“不合理”。所谓“不合礼”,就是不懂事儿。这个所谓懂的“事儿”,就是我们说的“道理”。
生活中,这种例子比比皆是嘛。
就比如说,谁家要把事儿办得不合“礼”;亲戚朋友、包括周围邻居,都会笑话这家人不懂事。
什么是懂事?就是懂道理,懂道理…就是“事儿”办得合乎“礼”。
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是不好说谁家不懂礼数的,那是骂人;庶人是什么?是没有社会地位的人。
子不是曾经曰过吗?“君子不失口于人”;要说人家是没地位是贱民,那是有失体统的;不是君子所为。”
“嗬…那你要这么说,我可就有疑问了;”席间一女同志,听着不舒服;于是反驳道:“我们都知道“君子”,指的是男人,不是女人;那女人呢?按照你说的,女人就不受约束限制了对吗?
难道“礼”还是传男不传女的?”
“你要这么理解也对。”申中省也不回避,直面问题道:“我们还拿过丧事举例。或多或少大家都听过见过,在大庭广众之下,磕头、作揖之类的这种形式。
老百姓叫它什么,叫“行礼”;而且行的这个“礼”,有很多标准;比如有七拜礼、九拜礼、二十四拜礼;最离谱的好像还有一百单八拜。想想吧,一人光行礼,就得小一天。
吊孝有吊孝的礼,祭奠有祭奠的礼…这些都是男人的工作,你总没见过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下行叩拜礼的吧?
也不用上溯多久,问问自己的父辈就行;在那个时期,宴席上…女性是不能上主桌的,她们吃饭,是跟孩子在一桌的。不是有句骂男人的话吗?怎么说来着,哦,对,叫:“上孩子那桌吃去吧!”这是多么文明的一句侮辱人的话。
之所以说这话存在侮辱性,原因是什么呢?原因就是孩子和女人,是不受“礼”制的约束的。
用你的话说,“礼”可不就是传男不传女嘛!”
“你什么意思?”那位女同志更不高兴了,语带情绪道:“说我们女人没有教养呗。”
“我可没这样说,你别误会;我不歧视女性,而且我一个很好的女性朋友,”申中省说着,不忘用下巴朝我这边的方向示意了下,道:“现在就在席上呢。”
申中省这么一说,宋佳璐只能笑笑;却什么都不好发表。
于是,申中省就继续道:“既然你说到“教养”的问题,那咱们就展开讨论一下。
之所以说女性不受“礼”制的约束,原因同样出自《论语》;接下来我要说这句话,大家实在太熟了;在《阳货篇》里,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其中的“养”不是养活的意思,而说的是“教养”;“难养也”,也就是说女人不好教养。那么不好教养怎么办?就索性不教养了嘛。
那不教养的后果是什么?咱们老祖宗也发明了很多成语来诠释,就比如“妇人之仁”,比如“妇人之见”等等。这些都带有贬义性。
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就是女人不懂“礼”,不懂事;既然女人不懂事,那女人的意见,看法就不足以被取纳。
延伸来说,因为女人可以不受“礼”制的约束,也就没有义务担负“重义轻财”的思想枷锁。如此一来,我们会经常看到、或听到,女人们嫌男人们没本事,嫌他们不挣钱…她们可以抱怨,可以打骂;甚至跟其他利益群体发生纠葛时,也可以咒骂、撒泼、甚至打滚儿…
而遇到同样问题的男人,因为受“礼”制的约束,他们不能撒泼,也不能打滚,他们只能讲理(或“礼”)。
那么这就出现一个问题,为什么男人会如此自控?因为他们还要参加社会活动,不能落一个不懂事儿的名儿;因为男人不仅是女人的丈夫,他还有另一个名称,叫“当家的”。
女人撒泼,骂街不懂礼数,是可以被社会原谅的;前提是只要这个家里“当家的”是个明事理的人,那么这个家,就还是能被大伙儿认可的。当然了,这家的女人实在不像话,“当家的”得管;若管不了,声誉同样会受到影响。”
“那我们女人就不能管事了吗?”这位女同志显然还是不服气,她愤然道:“我们女人管事儿就不符合“礼”了吗?”
“这个…就要问责咱们几千年的文化了,”申中省继续道:“在《尚书》中,《周书·牧誓》记录这样一个故事;说是周武王,在牧野之战前的誓师大会上,向大家训话;其中有句很重要的说辞是:“牝鸡之晨,惟家之索…”
什么意思呢?意思是说,母鸡要是打鸣了,那是要败落了;他在暗指什么呢?就是当时的商纣王,说他们家就是母鸡(女人)在打鸣(干政)。
还有,在《诗经》《大雅·瞻卬》中:“哲夫成城,哲妇倾城…”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意思是说,有智谋的男子,可以立国;多计谋的妇女,则毁坏国事。
咱们结合一下当时的背景,这是讽刺周幽王宠溺褒姒,败坏纪纲。呵…历史将亡国的锅,再次丢给了女人。
再有,《易经》中“家人”卦,六二爻的爻辞:“无攸遂,在中馈,贞吉…”说的是:妇人在家里准备饮食,这是妇人的正道;是吉利的。
看到没有,以上种种,都是在说,女人不能干政。至于干政,那是之于国家;那么之于小家呢?就是女人不能做主,不能干事呗。无论是干政,还是干事都是“非礼”的;都是“惟家之索”,是“小人”家之为。
“小人”之家…那是要败的,是不可交的。
可人是群居动物啊,尤其是固定的社群里,人是离不开群体的。设想一下,要是所有人都不跟这家交往了,那这家就很难活下去了…”
申中省滔滔不绝,其他人也听的起劲。有些人边听还边点头,不知不觉中,已经把邻桌的人都吸引了。引得周边的人蠢蠢欲动,有领导的那张主桌,也在频频侧目。尤其是最开始跟申中省叫板的那位,脸色十分的难看。
“你刚才说尊崇孔子,说出生在教化之地云云,”最先发难的那人,开始质疑道:“这会儿又要打倒人家了,暗戳戳地说人家这不是那也不是;你这属于前后逻辑矛盾啊?”
“你可别瞎扣帽子,”申中省纠正对方道:“我既没有推崇,也没有贬低,更谈不上打倒。”
“那你一会儿礼仪之邦,一会儿子曰这个,又子曰那个的…”那人反驳道:“还冤枉你了?”
“按你意思,最先说什么,就得听什么呗;既然你这么听话,这么听古人的…”申中省轻蔑道:“古人让你安贫乐道,你做了吗?古人说“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
“这话是出自《礼记》好吧,”没等申中省把话说完,对方就打断了他道:“又不是出自《论语》。”并且满脸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