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经理，你和这个刘海中认识？”出了车间，小杨秘书问了句。

“他家就在我家边上。低头不见抬头见嘛。”白书豪笑着说道。

“对，我差点忘了，他和易忠海他们都住在那个大院儿里。只是，白经理，真的看好他？”杨秘书很委婉的问了句。

“呵呵，你觉得呢？”

“不瞒您说，刘海中这个人，本事不大，熬这么多年，成了七级锻工。要说功劳那是一点没有，只能算是苦劳。”

“但是他这个人的人品嘛。有点喜欢小题大做，眼高手低了。这才升了小组长没多久。这人就傲起来了。姿态摆的挺高，不知道都以为他是厂长了。”

“他是没事就得去找厂长汇报工作，大部分还是思想工作。提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建议。比如增加早操，集体训话，增加午间听讲，加强思想教育。”

“这知道的，我们是工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劳教农场呢。天天都得问问，有没有给他提提级别。他一个小组长，还非要算级别。”

杨秘书这是大吐苦水。

开始的时候，找老杨，老杨还接待一下。职工反映问题嘛，厂长还是要认真听取的。

只是一天好几次，还都是废话，老杨直接交给杨秘书了。

杨秘书被他烦的不行。

“人呢，不自信的总迷茫，太自信的总张狂。越狂的，你越要给他多点些火，才能越烧越旺嘛。他会在自我沉醉中，越走越远的，不小心就丢了。”

白书豪点了点头。

二大爷不仅喜欢当官，还喜欢搞那套思想教育的路子。

起风之后，他能迅速的飘起来，就是“进步”的想法。

“您的意思是，惯着他，他自己就自己弄没了？”

“可不是我的意思，在你们厂里的这几个家伙，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厂里出人才呀。”白书豪暗指了一句。

杨秘书点了点头，心里有数了。

这群家伙竟然都和白书豪不太对付呢。

要说帮人嘛，还有点难度。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资源有限，有人上，就要有人下。但是要说整一个人，那就简单多了，随便找个理由就行了，不用担心触碰其他人。

这事儿得和厂长反映一下。

两个人说着话，就进了轧钢厂办公楼，来到了老杨的办公室。

三个人正在喝茶说话。

很明显，老李就比老杨的话多一些。

“小白，你来了。快坐，快坐。”老杨赶紧招呼了一声。他是先告诉白书豪，咱们是一伙儿，这有事儿，你得上呀。

“徐厂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附近供销社的经理，白经理白书豪。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供销社。它可不是普通供销社。”

“小白，这位是城西养殖厂的厂长，附近的养殖厂和分厂都归他管的。”老杨又给白书豪介绍了对方。

“徐厂长好。”白书豪打了声招呼。

“有多好？”这个徐厂长喝着茶，只是抬头扫了一眼。白书豪说完之后，他就轻描淡写的问道。

白书豪一愣，这是找茬了？不知道这又是谁的爹丢了。

“徐厂长第一次见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让我解释一下？”白书豪笑着问道。

“没什么误会。我就是想知道，有多好？”徐厂长是头不抬眼不睁，倨傲的很。

“那是相当好了。”白书豪直接找个椅子自己坐下了。

我给你找个梯子，让你下来台，但是你还要往我脸上踩，那我只能把梯子锯了。

再活一回，有系统，还要被人踩了受着，那不可能。

“听说，徐厂长当年带着八百童男童女，东渡出海，去了扶桑，给秦始皇寻找不老仙丹，为始皇帝分忧呀。看来是找到了，自己吃了？”

徐厂长嘴角抽搐了两下。

“小白，不要乱说。那是徐福，再说，都是旧黄历了，新社会可不兴这些。”杨厂长赶紧出来打个圆场。

他也搞不懂，两个人有啥矛盾。难道是抢买卖了？

“不是么？瞧我这记性。徐厂长那是我认错人了。我还以为你这人怪好的呢。”白书豪拍了拍额头，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

徐厂长这才抬头认真的打量起白书豪。这家伙是真能扯，一下把他弄到秦朝去了，就为了把那个好字收回来。

“听说，你们供销社，让你搞的乱七八糟。到底是年轻，肆意妄为。”徐厂长抿了口茶，不屑的说道。

“好，说得好。不愧是当厂长的人。这个乱七八糟用的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能看到这些，我真不和犟。”

徐厂长暗骂，这孙子的嘴巴真是一点亏吃不进去。

“你们供销社，卖那些东西，是配额之内的么？现在可是计划经济，你这简直乱来嘛。要是都像你这样搞，那不是乱套了？”

“你吓唬我？计划经济的原因和目的，我还是了解一点的。计划经济是为了把有限的资源，尽量合理公平的分配。但是，似乎计划的是供应方。”

“计划供应物资，分配任务。以配额内的物资完成任务，这才是计划经济吧？就说杨厂长，他们的原料分配固定，但是生产加工出来的产品却不是非要固定。”

“技术提高，多生产出来一些，难道还犯法了？这只能算是超额完成任务。我们供销社也一样，我拿的是和别人一样的配额，却给群众更多的便利，满足更多需求，有什么不对么？”

“供销社说白了就是卖和收，我们难道超出经营了么？”

白书豪摊了摊手。

“那你们的物资是哪里来？”徐厂长问道。

“采购的呀，难道是我变出来的么？”白书豪回答的理所当然。

但是后面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才是真的。

“哪里采购的？”

“徐厂长，计划经济中，固定配合供应，固定配额产出，这话是没错。但是你敢说，你们养殖厂，没有多养一点么？如果有人找你们采购了计划外的物资。你希望他到处说么？”

“另外，我们作为一个卖场，在物资紧张的情况下，渠道就是我们的根本。你觉得我应该交出来么？”

“如果你有意见，可以上报，看看上面会不会为了我让群众多买点东西来查我。我们供销社的所有商品价格，全部没有超出计划价格，甚至是低于标价，就是让群众得到好处。”

“你小子是觉得忠叔能给你撑腰？还是你觉得你真的能做到天衣无缝？”徐厂长突然笑着问道。

“都有吧。”白书豪皱了皱眉头，这家伙的态度转来转去的有点快。

白书豪确实有拿忠叔顶雷的嫌疑。反正，他知道前身的爹有渠道。另外，前身的爹也是帮他们办事才暴露被人刺杀的。让他顶着也没什么不好的。

第二还真是，白书豪不怕别人查来源，根本查不到。另外他在供销社里弄的这点东西，上面根本不会在意，毕竟还是为了便民。

计划经济下，产生的计划外物资大部分都是单位自行处理，作为单位福利。不然的话，为什么每个单位的福利待遇还有区别。

“对了，我有个妹妹，叫徐若云。听说，昨晚有个男人送她回家。不知道你见没见到过？”徐厂长突然话锋一转，蹦出来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