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霞微微点头含笑示意。

“妹妹这身衣裳倒是新奇，衬的你身材极佳！”

程不器不是傻子，看的出两人初见面有些火药味，而且想到柳茹玉之前来盯梢青娥与梁氏姐妹时，并没有这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但此时又不至于碰见自己与董蕙儿一同行走时的那种大醋意，心中很是好奇。

柳茹玉出于女人的本能，知道这一次程不器特意来找自己过府，肯定是不好对付的人物，所以提前有了准备，此时一见对方成熟风韵的气质与绝美如仙的容貌，立时觉得自己的猜测丝毫不差。

柳茹玉对程不器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知道他最爱与姐姐般的姑娘卿卿我我，更知道他天天对着自己念叨的那句至理名言“先是姨，后是姐，最后把婚结一结”，所以此时如临大敌。

柳茹玉平心而论，不怎么害怕程不器与什么妹妹待在一起，因为一来程不器没那么喜欢青涩的生瓜蛋子，二来不至于被骗了心，但遇上个美貌的姨啊姐啊什么的，她心中就有些拿不定主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影响，自己的小郎君反倒最喜欢看比他偏大一点的姑娘，所以时刻注意着他交往的女子身世年龄，最是怕她被坏女人给骗了身心。

柳茹玉其实更早就明白过来，程不器将这两个女子带回府中，却又特意要自己过府来盯梢，是出于一定的目的，并非单纯为了其美貌，所以帮他留心着眼前人的言谈、神情。

此时四人在院中亭下的石桌上用餐，就着月光与凉风倒是十分惬意，但除了程不器饕餮张口，其余三个美貌的女子都不怎么动筷。

柳茹玉只是略微尝了尝，发现李元霞这几道家常菜的口味倒是极佳，但自己的心思全用在观察对面师徒二人的言谈相貌上，没什么心思多吃。

李婉秋心中是十分别扭，加之三分难受，虽说她勉强让自己接受自家师傅可能抱有的那种心思，但多少还是有些为难，而且偶尔想起自己最初与程不器的纠葛，竟有点酸溜溜的难受，一颗青豆放在嘴里都要仔细地嚼了又嚼。

李元霞自打柳茹玉一进门，就知道程不器已经猜出了自己的心思，只是对方没有明说而已，而且自己毕竟最初是带有敌意的，此时只能说尽量慢慢化解程不器对她的防备与戒心。

饭桌上的气氛很怪，程不器为了活跃气氛，最后打开话匣子道：

“那个...我们...我们威王府有规矩，凡是年轻女眷必须统一着装，所以...”

只是这一开口，柳茹玉就明白了程不器的心思，虽然多少有两分烦恼他着迷于眼前这对女师徒的美色，但更多的是有些看戏的心态，她倒要看看面对这般‘无礼’的要求，李元霞与李婉秋是否还待得住。

而李元霞与李婉秋师徒，此时看着柳茹玉一身新奇的服装，虽然将女子曼妙身姿与美貌展现的淋漓尽致，但实在是从未见过，且又不像她与程不器关系非同寻常，要是让两师徒露着胳膊，穿着高开衩的‘旗袍’露着大白腿给程不器‘观赏’，还是太过难为情。

李婉秋并不想跟着程不器入府，毕竟这里要天天面对最厌烦的人，还要被管束，但李元霞不想轻易服软，一来是不想与柳茹玉的交锋中占了下风，二来自己的‘美人计’还未施展开，不想半途而废。

当前面对自己母妃当年选定的两大童养媳，程不器心中倒是轻松自在且得意。

程不器最深情的莫过柳茹玉，所以任何事都不会也没有必要对她隐瞒，一个眼神就已互明心思。

“后天才出发，明天在府里就要学规矩，学我威王府内女眷的规矩。”

程不器说话时语气柔和，脸色和善，但却带有几分不容置疑，他至今不知道这位青元剑仙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对自己不断释放魅力，所以要借机探一探虚实。

李婉秋双眼瞪的溜圆，要是眼神能杀人，此时程不器估计已经被千刀万剐了，但还是被她师傅一个眼神给压了回去。

李元霞其实也很难为情，毕竟这是个守节重礼的旧时代，要她转变思想不是简单的事，而程不器的用意正是在此，他接纳李元霞跟随自己进府，就是要通过各种手段，试试这位剑仙姐姐究竟是虚情假意，还是动了真心。

要是虚情假意，那便有虚情假意的对待，要是有几分真心，也还要测测她真诚的心思有多深，他不能对一个投怀送抱的‘童养媳’拒之千里，但也不想被当做冤大头一样利用。

李元霞此时已觉得自己用心炒的几道菜有些味同嚼蜡的感觉，同时双眼还不住地看向姿态端庄的柳茹玉，看着她这一身特意突出双峰，衬托纤细腰肢的新服装，心中不断的打鼓。

要是明天程不器要自己也换上这一身，那可就大大的为难了，若是忍受不了他的这种小要求，那这威王府也就不好意思待下去，自己想要套得郎君心，怕是也有些困难了。

李元霞还有一晚上的犹豫时间，程不器也并不急切，反正就抱着看戏的心态。

此时夜色已深，程不器褪去一天的疲惫，害怕那洗漱完毕的白姐姐顶着美人出浴图来魅惑自己，躲在柳茹玉房中享受按摩放松着。

柳茹玉其实好奇这一年轻、一成熟两大美女的身份，但没有开口询问，而她也知道，程不器要是有意告诉她自然会主动说出来，没有多问。

程不器也知道柳茹玉的心思，但想到她对自己的情义，要是告诉她这是那日要刺杀自己的白衣女刺客，恐怕会激起她的怒气，作出一些冲动的事。

“这一次，你是不是要动手做什么大事了。”

柳茹玉的直觉已经告诉她，程不器心中肯定藏着什么事，但程不器也并不想瞒着她什么。

“嗯，是的，过些天我们一行人，要趁夜色潜入皇宫，刺杀李承安。”

程不器照旧将头枕在柳茹玉双腿上，让她给自己按摩放松，说话的语气平淡如水，但却足以让常人震耳欲聋。

柳茹玉的心中瞬间就激起了千层巨浪，但面色保持平静，双手不觉捧住了程不器的脸颊。

“不要担心，我不会贸然动手，万事都会先求自保。”

程不器睁眼看着柳茹玉的面容，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说出这话，就是不想让柳茹玉太过担心。

“今日入府那两位姑娘，是不是就是与你一起去刺杀的帮手？”

程不器坐起身子，好奇地看着柳茹玉。

“有意思，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们脸上写着习武两个字吗？”

柳茹玉轻轻摇头：

“也许是直觉，也许是看她们的言谈举止与梁氏姐妹有些相似，而与青娥、巧月这些普通的姑娘不同罢了，但更多的还是心里的感觉。”

程不器伸手扶住柳茹玉的肩头：

“你也不用害怕，不要担心我，而且也不止我们三人，还有另外四个高手，计划很周祥，即使不成功，我也不会涉险，但这件事我却是非做不可。”

“可...要是真的杀了皇帝，那长安乃至整个大周，岂不是要乱套了？”

“不会，有岳父大人在，到时候辅助太子登基，那时皇后娘娘会同意并撮合咱们两家联姻，我不就可以娶我的玉夫人了嘛！”

柳茹玉假意撇了撇嘴，心中还是十分期盼那一日的到来。

“可你...真的要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要...要做这等...这等...事。”

柳茹玉本想脱口而出‘大逆不道’四个字，可实在不想用这词来形容自己的心上人。

“当然不止是这个原因，要只是因为咱俩的亲事，我大可以带着你跑到北境，到时候皇帝想拦也不敢拦，可我与他还有很多仇怨纠葛，我这人是最不会放过仇人的。”

柳茹玉沉默半晌，最后扑入程不器的怀中，靠着他厚实宽广的胸膛，听着里面那颗装着自己的心平稳的跳动着，竟比世间最美妙的乐曲还要迷人。

“不管你此行会惹出什么乱子，会是个什么惊天动地的结果，我柳茹玉只认跟你，以后不舍得有半日的分离。”

这只是柳茹玉内心想法的真实写照，但却是日后，陪伴程不器多少个冬夏春秋的承诺，是不论他贫富、贵贱、老幼的陪伴。

情到深处，程不器吻住了柳茹玉的双唇，但发于情止于礼，一切激情也只是点到为止，最后两人互相依偎，就着窗口看着天空的明月出神。

......

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李元霞还是勇敢地迈出了这一步，准备接纳程不器让巧月送去的新式服装，并指导剑仙姐姐穿戴好后，巧月才离开她的房间。

一个人若是真心实意地喜欢，那多数是会为了让自己心上人心悦，而不断向好的方向进步，向他喜欢的模样靠近的，程不器此时就是想测一测李元霞初步阶段能做到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