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永见顾全把干粮都搬来了，心里好受多了。心想早知道我中午就少吃点了，多留点给这些流民吃就好了！

顾全把干粮送给老头，老头犹豫半天不敢接下！季永劝说道:“老大爷！你就放心吧！我们不是那群欺负人的商队！你们先吃点干粮，我还有好事跟你们说呢？”

老头见季永顾全都是一脸温和的样子，终于斗胆把干粮接了下去！然后把干粮一块一块拿出来，分给了其他人！

在老头分干粮的过程中，季永见这群流民，没有一个争抢的，没有人去多要一块。心想，这群人果然都是忠厚善良之人啊！都是值得信赖的人啊！

季永见他们吃起了干粮，便对他们说道:“你们想种地吗？”

老头回答道:“老爷，我们世代都是种地的，没有其他本事，只会种地，也只想种地！”

顾全见季永这样问，就明白了季大哥要招收这批流民的意思，于是趁机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在城外开垦一块地来种？”

老头喝了口水，把嗓子里的干粮咽了下去，落寞地说道:“回小老爷！我们也想去垦荒种田啊！可是我们现在没有住处，没有钱粮，虽然这一片都是荒地，朝廷也允许我们去开垦！但是开荒种田是要体力的，是要工具的，收获是要等好几个月时间的！我们啥也没有，根本等不到收成时，就早被累死了，或者被饿死了！”

季永和顾全何尝不知垦荒的难度，每一次天灾人祸之后的垦荒，要么是政府带头组织流民去垦，要么是军队去垦，要么是大地主去垦，身无分文的单个流民，只有很少一部分能有条件去开垦！

顾全之所以这样明知故问，目的就是给季永招收他们，做好铺垫！

季永见时机成熟，便对这群流民说道:“我庄上现在正在招收流民作为佃户，你们愿意去吗？”

这群流民闻言，精神为之一振，纷纷把炙热的眼神投向了老头！老头激动地说道:“大老爷！我们愿意给您做牛做马，只要收留我们，我们为奴为仆都心甘情愿！”

季永心想，封建社会下，百姓果然是愿意成为地主阶级家奴的。这也就是封建王朝最后尾大不掉的原因。国家的人口都成为了各个地主的私有财产，最后中央政权指挥不动地方了，大地主们直接左右了朝廷！

但是现在，季永并不想再增加私人奴仆了！第一个原因是，他来自一千多年后的现代社会，更倾向于利用雇佣关系来获取最大利益！再一个原因是，现在的朝廷在与地主争夺人口赋税中，正处于优势地位。而把百姓当做佃户，就是和朝廷站到了同一队伍。

想到这些，季永对老头说:“我们不是让你们众人给我家作奴仆！我给你们提供住房，给你们提供田地，但是不要你们租金，只要你们承担我家的部分劳动！这样的话，你们可以多劳多得，积蓄家产！”

老刘头和郝老大郝老二，此时就站在季永顾全身后，看着这群流民想进家门做奴仆不成，心中油然而生许多优越感和幸福感！

这个情感并不可耻，也不可悲！因为一个人是依附于国家，做自耕农亦或是做佃户。还是依附于地主做奴仆，都是一样的。只有活的好才是硬道理！

老头听完季永的话，心想，虽然不能成为家仆，但是有免费的房屋住，有免费的地种，只需要给主家干点活，只需要完成县衙的赋税，生活的希望还是有的！

于是感激地趴在地上边磕头边说道:“谢谢大老爷收留我们，我们虽然做不了您家的奴仆，也一定世代忠诚于您家！”

其他流民见老头如此，便都趴下磕头谢恩！

这是季永第一次受人跪礼，心里十分不舒服！但是这次根本来不及阻拦，因为这群人本来就是跪在地上，或者躺在地上的，他们同时顺势一跪磕起头来，任谁也阻拦不住了！

季永只得扶起老头，对他说道:“老大爷，以后千万不要再行这些大礼了，我本身年轻，又福浅德薄，承受不了这些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