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妃成瘾:妖孽王爷轻轻爱
作者:丁汀汀 | 分类:古言 | 字数:126.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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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本王皮实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简飒边走边回头,杜恪辰还站在原地,身形落寞,“我怎么觉得王爷还是喜欢你的。”
钱若水不以为然地喝着酒,脚步虚浮,“怎么可能!他讨厌我都来不及呢!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宠我上天,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为了显示他的心胸宽广,对待仇人如同亲人一般。”
“佛儿,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简飒找了一处空地,用衣袖擦去石头上的积雪,“你坐,我去把烟花摆好,喝完这坛你不许再喝了。”
钱若水老实地点头,明媚的笑容如月般皎洁无杂,可就在简飒转身的瞬间,她的脸陡然垮了下来,宛如乌云密布的天空,风雨欲来。
她看着简飒把烟花一字排开,那微弯的腰,那拂地的袍,那疾驰的脚步,都曾是那般熟悉而温暖。可她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是觉得简飒变了,变得……变得好像另一个人。
简飒既为中书舍人,若非今上的心腹,怎么突然转任大理寺少卿。若他与今上交心,便会知晓她的身份。可他只字不提,只说是访友,言谈之中也不涉朝政。可从方才的情形来看,与他同行的一干人等都是朝中重臣。
为何这么说呢?
见过杜恪辰的人并不多,他在京中会出席的场合,大部分只允许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出席,而他也甚少主动与人交好。能在见到他的一瞬间立刻认出,并行跪拜大礼,如此礼数周全,俨然浸透骨血之人,不是位高权重也是饱学之士。
钱若水先前没有注意,以为就是简家的随从。看来,她还是掉以轻心了。
如果说简飒是今上的人,他的到来必有所图,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全力周旋。但她更在意的却是杜恪辰,他似乎全然不认识简飒,也不在意他大理寺少卿的头衔。
“佛儿,快看。”简飒在远处招手,“我要点了。”
钱若水起身与他挥手,看着他向她跑来,一路点燃早已摆成一排的烟花桶。烟火次第燃烧,直冲云霄。浓烈到极致的盛放,总是让目光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虽然早已知道盛放到极致终归要回复平静,却还是想要拥有盛放时有璀璨与夺目,就算只是刹那芳华,也会化为永恒的美好。
以往每一年的除夕,简飒都会爬过尚书府高高的院墙,陪着她放完所有的烟花。有时候,她会故意买了很多,怎么放都放不完,简飒也会不厌其烦地陪着她,就算累到上下眼皮直打架都还是强撑着。
可能是因为酒精的作用,钱若水感觉眼眶一热,似乎的泪水正在脱离她的掌控。
“怎么了?”简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你怎么哭了?”
她用手背拭去泪水,“烟大,迷了眼睛。”
简飒也不点破,夺过她喝空的酒坛,“你的酒量变差了,以前你可是千杯不醉。”
“谁说我醉了。”钱若水伸手去抢,脚下被石头拌住,整个人往前倒去。
简飒一手拿着酒坛,一手捏着火信,只能用身体去挡,才不置于让她摔得头破血流。
钱若水已然醉了,脑袋顺势搁在他的肩头。
他身上有熟悉的墨香,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京城荣兴堂的松墨,加了她最爱的瑞脑香。
“子初,我想家了。”她说,“我想爹了,我想姨娘们的吵闹了。这里太安静,如同一座孤坟。我甚至可以预见,我将在这了却余生。”
“佛儿,你喝多了。”简飒用肩膀顶着她转了个身,俯身背起她,“每次都说自己没醉,可每次都要喝醉。”
“我知道你会背我回家的。”钱若水阖上眼睛,趴在他的肩膀上安逸地睡着。
远处的木屋灯火通明,王赞立在屋前,甲胄周全,曳地的红色披风被风吹起,衬得他高大威猛,如同浴血修罗。
他微微叹气,无奈地上前,“简大人请止步,侧妃交给末将就可以了。”
“可是她喝醉了。”简飒反倒是把酒坛和引信递给他,“我把她送进去就走。”
王赞寸步不让,他可是得了杜恪辰的命令,专门穿上一身甲胄站在光亮处显示镇西军的军威,目的就是为了让简飒知难而退。
他挥手,夏菊和银翘从里面出来,左右架住钱若水,简飒不得不蹲下松开钱若水。
“夜深了,简大人请回去休息吧。”王赞下了逐客令,自然也是杜恪辰安排的。
“我能见见王爷吗?”
王赞只好说:“王爷已经回城了。”
“哦?这么快,我以为王爷在里面。”简飒目光如炬,自然没有放过映在窗棂上那道挺拔的身影,“那我就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见王爷。”
王赞微微俯身,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只希望简飒快些离开,他好除去这身笨重的甲胄,去别的地方看看。
简飒回了另一侧的木屋,随行的人员全都在等他,一个个目光清明,哪里还有半点酒后微醺的迷离。
简飒负手于后,目光微厉,“你们见了厉王就像老鼠见了猫,一个个不打自招,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朝中大臣。”
“这还不是因为厉王战神之名令我等望而生畏,不自觉地就脚下一软。”说话的是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专司西北诸州的暗行,名唤沈和。他在西北州府多年,因为厉王的到来而使西北政治清明,官员廉洁,百姓富庶喜乐,他早已对厉王景仰莫名,只是出于暗行的身份,不能与他论交,一直按捺至今。今日有机会得到厉王真颜,深藏于久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自然而然地跪地叩拜。但他也深知皇帝与厉王间的矛盾,在西北多年传回京城的不是各州官员的政绩,而是他们与厉王的交往。
“方才正是酒酣时,一时忘了,见沈大人跪下参拜,也就……”大理寺主簿杨玖也意识到出了差错,一行全都是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却在见到杜恪辰时吓得腿软,未免有失仪态。说到底他们是来办案的,还未及言明身份,行暗察之实,却险些露了马脚。
其他官员也都附和:“对啊对啊,都是这马尿惹的祸。”
“其实简大人也不必如此惊慌,厉王殿下向来对朝政不关心,各部的官员也都不认识。他常年在外征战,就算回京休整,也懒得周旋于世家之间。”沈和可以说是对杜恪辰最了解的人,他到凉州五周,沈和就监视了他五年。
简飒却不这么认为,“今时不同往日,他到凉州是情非得己,你怎么知道他这五年的心态和以前一样,同样对朝中大事漠不关心。他若真让人如此放心,皇上又怎么派你我前来。”
“今日都各自保持警觉,只说是游山玩水。圣旨要年后开朝才会颁下,到凉州也要半个月左右,还有十日的时间可以暗中查明真相。各位大人先休息吧,条件简陋,不比京中,委屈各位了。”
众位朝臣也都累了,不再多废话,况且做错事的是他们,多说自然无益,不如早早散了去。
唯有沈和去而返还,沉声道:“简大人到牧场来是因为与钱氏有故旧,想要查明真相。而我等显然帮不上什么忙,请容我等先行离开。既是游山玩水,便要有游览山水的样子,而不是长留于此。”
简飒觉得甚是有理,“那好吧,你们分头行事。半个月后,在凉州城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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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场渐渐归于平静,夜已深,灯已熄,钱若水却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环绕四周,惊觉有人正在朝她走近。
她翻身把匕首握在手中,屏住呼吸。
那人把手伸向她的被角,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他的手腕,曲膝横扫,狠狠地踹上他的胸口。只听他闷哼一声,轻咳了起来。
“王爷?”她忙松了手,“怎么是你?”
她下地点了灯,发现他坐在地上踹着粗气,脸色有些苍白。她下脚向来不重,只求击中敌人,且她没有穿脚,力道更是减了二分。可他这样子,却像是被揍得很惨的样子。
“这是苦肉计吗?”她问,却没有去扶他。
杜恪辰的脸色更差了,眉心紧蹙,以手撑地慢慢站了起来,“本王只是看你醉了,进来看看而已。”
“我没醉。”其实她只是酒醒了而已,晚上没有喝很多。
“没醉还让人背回来!”他的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以前你们如何亲密本王不管,但你现在是本王的人,就该知道轻重。”
“最重的不过就是杀人,我连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钱若水收了刀藏于枕头下,拥被坐到榻沿,“王爷若是想发落我,随时都可以,不用找借口,横竖我被陷害习惯了,再坏的结果不过就是以命相抵。”
杜恪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声音闷闷地,“本王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钱若水抬起头,微微一笑,“你暂时别来牧场了。”
他眼皮微动,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推门出去。难得的星光遍地,新月如钩。
王赞迎上前,问道:“又被打了?就算也铁人也经不起每天一打,还是被一个醉鬼没轻没重地打。要不我把那一马车的酒都砸了?”
他摇头,“本王皮实,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