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又回到了前面，拍摄成本的增加。我觉着，不管怎么改变发展，只要改革的方向不变，电影到最后还是要面对市场的，到时候也许不光这些电影厂，甚至就像是现在的个体户一样，像香江那样出现众多私人的电影公司，只不过这个时间也许会很长，十几年，二十几年了，现在这个阶段应该没人敢去尝试。”

车里面一时间陷入到了沉默，作为体制内的张秘，很清楚现在这种改变在这个时期已经是极限了，很多的改变并不是一蹴而就的，陶建军说的这些，很多人也都看到了，甚至很多人从六十年代开始就想做出改变，但是同样的反对的力量也是巨大的。

最后张秘打破了这种安静。

“说起私人拍电影，我有一个发小也许正在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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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阵的敲门声响起。

等待着的陶建军打开房门，三个人站在他的门前。

对于其中的两个人，陶建军还是有印象的，戴着眼镜的候嘉良，还有小平头林政利，一个依旧是白衬衫，一个依旧是大背心，只不过在他们两个人的手里面，分别的提着个红色带黑色条纹的方格旅行箱。

而在他们的身边，则是一个稍矮，大约六十岁上下的老者，这是一个很典型的首都大爷，光头微胖，白色大背心外面套了件盘扣的褂子，蓝色的工装裤，脚下则是千层底的黑色布鞋，可以看到的是，在他的手里面一直的攥着一对核桃，已经是一种深深的枣红色，盘的年数应该不短了。

从野长城回来，陶建军就在前台得到了候嘉良的留言，很明显他们也是很着急。

虽然陶建军对他们手里面的好东西也是很感兴趣，但是他这个半吊子也怕被骗，还是张秘给介绍了一个靠谱的文物商店研究员，才跟他们确定好了时间。

“李大爷，咱先看看东西吧。”几个人稍微寒暄一下，陶建军对着老者说道，跟着候嘉良一起来的老者是林政利的父亲，也是专门给他们掌眼的。

“这里面一共是十八件，您上眼，这一件应该是日月时期的。”李大爷打开了其中的一个箱子，里面用报纸和一些布头包裹着一个个的物件，他说着话拿出了其中一个，一层层的打开之后是一个虽然有些斑驳，但能看出来是鎏金的佛坐像。

“李同志，您看看。”陶建军看着李大爷把佛像放到了桌子上，并没有伸手，而是看着身边人。

这位是张秘书介绍的研究员李会昌，虽然他专门研究的是书画，但是对于其他的也有涉猎。

一件件的东西相继的打开，除了鎏金的佛像，还有瓷碗瓷碟，香炉玉佩。

特别是日月朝的一个金簪，虽然不大，但是绝对巧夺天工，上面一只立凤，上面踩着祥云，凤翼一层层的盘旋，每一片尾羽上面都镶嵌着一颗宝石，这绝对的是皇室才能拥有的。

相对于这个箱子里面的十八件各种古董，另外一个箱子就简单多了，只有两幅画和一本书。

“小心点，慢慢的。”看着画卷被缓缓的打开，李会昌呼吸也变得不一样，生怕呼吸大一点就把纸吹破一样，他手里面拿着放大镜，小心翼翼的看着铺在桌子上的画卷。

“这鸟好怪呀。”对于打开的画卷，陶建军就不像李会昌那样激动了，这张画幅大约有一米高，除了左上角的落款小字和几枚印章，整幅画只是在画的中下位置，画一只巴掌大的单足小鸟，而且这只小鸟凸着胸，弓着背，造型极为奇特，最主要的是小鸟的眼睛，整个的向上连着眼皮，竟然在翻白眼。

“真迹，是八大山人的真迹。”李会昌看着这幅画的时间可比前面看到那些瓷器、香炉、佛像什么的时间要长，也要认真很多，终归他的主项是研究字画。

“八大山人的？”

虽然对着这一副翻白眼的小鸟陶建军并没有太多波动，但是对于八大山人的名头，他还是听过的，当天听到八大山人，他还以为是跟那扬州八怪一样，是好几个人，后来才知道是一个人。

“对，这应该是朱耷的作品，你看看这幅画，大面积的留白，上翻的白眼，整个透出的那种既受欺又不屈，傲兀不群的情态，应该是他艺术成熟期的代表作。”

李会昌看着这幅画，就像是面对心爱的情人，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温柔和小心翼翼，他的嘴里面也不断的解释着。

“朱耷的画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他二十出头出家为僧，这个阶段他的绘画还是以写实为主，虽然栩栩如生，但是却缺少情感的表达，第二个阶段就是他回到家乡这段时期，他从释入道，但是也因为家庭原因处于疯癫状态，这一时期他的画作表达的就极为直白。而最后一个阶段，就是在他六十岁之后了，也是他的创作旺盛和成熟期，这一时期他把自己心底的孤傲、愤世嫉俗、家国仇恨，还有那种亡国遗民情感都体现了出来。”

“他以水墨写意画着称，特别是在花鸟画上，取物造形旨在意象，笔简意赅，形神兼备，体现出其孤傲落寞清空出世的思想情感。后来的扬州八怪，还有近代的白石老人、大千、天寿、苦禅等等都深受他的影响。”

李会昌看着这幅画的时候啧啧称赞。

“同志，这还有一副。”看着李会昌盯着画看的那么入神，李大爷又把箱子里面另外一副，同样是小心翼翼的在桌子的另一侧展开。

对于这两幅画，李大爷可是很清楚它的价值，不然也不会单独的用一个箱子装着，自从他的儿子开始鼓捣这些东西，他没少帮着鉴定书画，能留下来这两幅，那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

他很清楚，下面的这幅画会给他带来更大的震撼。

“这……这……这……”

看到面前摊开的这幅画，李会昌整个人几乎结巴了起来，身躯也激动得微微颤抖。

“这幅画看着年头不小呀，应该是绢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