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听二儿子这样说，也不唠叨了赶紧的把身子闪到一旁，让大门口的几人进门。张有银抱着西瓜快步走向老爷子住的上房。此时，王氏和李氏听到院门处的声响也都开门走了出来，跟着张老爷子他们进了上房。看到张有银在炕桌上放下的东西，看着都觉得新奇，不是去三弟家吃饭了吗？怎么还抱回来一个这么奇怪的东西。

“老头子，老二抱的是个什么东西，感觉还怪沉嘞！”王氏和李氏不好在这个时候开口问，但是刘老太没什么忌讳，想问就问。

“这是一种水果，叫……叫……”张老爷子忽然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看向两个儿子。

“叫西瓜的”张有金接着他爹的话说。

“对对对，就是叫西瓜的水果，这是老三今天去买牛，在集市上碰到的，就买回来两个，刚才在他们家切开一个，这一个让我们带回来了。”

“啥子水果？这么大个儿，得多少钱啊！这老三也真是，要是有钱没地花，就把钱留下来给老四进学用，买这劳什子吃，屙一泡屎啥都没有了。”

张老爷子听刘氏说话粗鄙，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对着刘氏低声吼道：“你这老婆子怎么说话呢，这是孩子孝顺咱的，他们得个新鲜吃食还能想到咱们老宅的众人，你个当娘的不说想法子给老三家补贴一二，还在这抱怨，你再胡咧咧就回娘家去吧！”

刘老太一听老头子把回娘家的话都说出来了，也不敢再叨叨了，就怕把老头子叨叨烦了，真把自己赶回去。

旁边的两个儿子和媳妇也没把公爹的话当真，他这样的话也不是头一回说了，但也只是生气时说一句，怎么可能真的把刘氏赶回娘家，其他的不说，就是看在刘氏给老张家生了四子一女的份上都不可能。

“爹，娘那这个瓜怎么办？”张有金问。

“先放着吧，等明天早上大家都在的时候再切开一起吃。”

听到老爷子这样说，兄弟二人就各自回房了，当然了王氏和李氏都免不了要问自家男人老三家的事情。兄弟二人把能说的都给自己媳妇说了，老爷子安排不能说的地方那是一个字都不敢透露，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三弟虽然分出去了，但当时也是为了侄女的性命着想没办法的事情，他们互为手足，老三如果因为西瓜的事情出事了，老宅的众人也难逃一劫。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王氏和李氏正在灶房里做饭，就听到堂屋老爷子发脾气的声音，妯娌二人有些奇怪，老爷子的脾气向来比较温和，家里人犯错也很少疾言厉色，大多是言语教导，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但是老爷子今早还没出屋，这脾气不是对着婆婆就是对着小姑子青荷发的，她们俩在灶房对视一眼，接着做手中的活，谁都没出去查看。

还没起床的张有金和张有银本来还在各自屋子里，听到自己爹发脾气的声音，不免出来查看，长盛、长远、春雨几人也跟着来到院子里，但只是站在各自的门前，不敢去堂屋。

“都是你惯的，这么大闺女了……，有小姑的样子吗？家里的几个侄子侄女还得让着她……,你就惯着她吧，早晚酿出来祸”

“那不是你闺女，你没惯着她？出错了怎么全怪我头上了”这是老太太的声音，貌似因为青荷，老两口才吵起来了。

众人正各自在心中猜想着，“吱呀”一声，堂屋的门被打开了，紧接着张老爷子沉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谁都没理自行去洗漱去了。老爷子出来后，屋里的刘氏也不说话了，只是出来自己打盆水端到屋子里了，这些事情以前都是春雨或者秋雨帮着干的，老太太都多少年没自己打过洗脸水了。自始至终引起老两口吵架的青荷没发出任何声音，也没出门洗漱。

王氏和李氏做好饭，正踟蹰着不知道该不该往桌上端。张老爷子洗漱完就没再回屋，背着手站在院子里看着远方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氏对着自己男人使个眼色，让他去问问老爷子。张有银磨蹭着到自己爹跟前，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爹，饭做好了，现在摆饭吗？”

叹了一口气，张老爷子对着门口的俩儿媳安排道“今天各人回各屋吃，把饭菜分开，按人头把饭分开。”说完就回了堂屋。一会儿刘氏出来把她和老爷子、还有老闺女三人的饭端走了。

其余各人也敢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按照老爷子说的各房把各房的饭菜端到自己屋里吃。

“老大、老二，你们来屋里一下”饭还没吃完，老爷子的声音在外面想起。

张有金、张有银二人从自己屋子里出来，兄弟俩对视一眼，啥都没说就随着老爷子进屋了。堂屋的炕桌上摆放着三个盆子，里面放着已经切好的西瓜，不过让弟兄俩奇怪的是，那西瓜的外皮已经被全部削掉，就剩白色的部分和红红的瓜瓤。三个盆里都放的满满的，看来那个十几斤的大西瓜已经全部切完了。

“老大、老二，这是昨天老三给咱们的西瓜，这两个大点的盆你们每人端一盆回去给媳妇孩子吃。这东西不能放，别舍不得吃到最后再坏掉了，让孩子们敞开肚子吃，全吃完。”说着还用手指了指那两个盆子。

“好嘞，爹，那我们就沾爹娘你们的光了。”张有银想说句俏皮话逗老爷子开怀。但是说完，老爷子只是说了一声“快去吧，时间久了就不新鲜了”

兄弟俩只能端着盆子出来了，不过在出门的时候，张有银看到门口放了一个盆，里面放的全是绿色的西瓜皮，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把瓜皮啃了，上面很多牙印。

出门后张有银在他哥耳旁把自己看到的小声的说了，张有金第一反应不会是被老鼠掏了吧，但是想到早上爹娘吵架的内容，突然好想明白了，正想拉着张有银让他别乱说，谁知道他已经端着盆进自己房里了。无奈的摇摇头，张有金就端着西瓜也回房了。

还在吃饭的王氏和三个孩子，看到张有金端了一盆红红的东西进来，还能闻到一股清甜的香味，孩子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因为昨天他们爹和爷回来的时候他们都睡下了，所以也没见过西瓜的原貌。王氏是知道的，但是不知道公婆会怎么安排那个西瓜，所以也没给孩子讲。

“咦，咱爹娘怎么把外面的绿皮给削了？这就是你说的瓜瓤？”这话是王氏问的，她昨天晚上看到了西瓜是圆溜溜绿油油的的，现在只看到红色的，就知道应该是把外面的全给去掉了。说着就拿了一块儿咬了一口，汁水在口腔里爆开，清爽甜蜜。“嗯，长盛、长远、春雨快拿着吃，可甜了全是汁水，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汁水这么多的水果呢。”招呼完孩子还不忘给自己男人也递过去一块“爹、娘也是怎么皮全去了，这拿着多粘手啊!”说着又咬了一口西瓜，看着张有金“他爹，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