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完除主宾席外的所有客人，在女儿最为尴尬的时候，姜向东最后来到主宾席，站在了范冲面前。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王慧茹也同时走过来，与丈夫姜向东站在了一起。

“小薇回去吧。”

“嗯。”

轻轻发出一个鼻音，姜小薇没顾上再敬秦宇等其他人。低着头，红着脸，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桌上。

眼见姜家主人要向范冲敬酒，没有人怀疑，重头戏即将开始——姜家应该是事先就安排好，要在这个时候揭开谜底。

“范先生，这第一杯酒，向东感谢范先生治好了母亲的旧疾。”

果然，姜向东一上来就道出了，虽在众人意料之内，却还是要听姜家人亲口宣布的谜底。

既然是姜向东，范冲不好再坐在位子上。缓缓起身，随着姜向东把杯中酒一口喝干。

“范先生，这第二杯酒，向东代表家人向范先生表达由衷的歉意。”

姜向东这句话，无异于证明了，席间少数人道听途说的传言的正确性。即范冲治好了老太太的病，姜家人竟以“无证行医”为由头报警，并将范冲送进了警局。这才引来，燕京顾家的管家封伯的传闻。

“范先生，这第三杯酒，向东在此保证，从今往后无论范先生有何要求，只要做到的，姜家绝无二话。”

本就敬了一圈酒，喝了不少的姜向东，现在又是接连三杯下去，差不多已经有了九分酒意。说话虽然还算流利，但咬字已没那么清晰。

“谢谢姜总。”

知道这是姜向东要当着众人的面，来兑现三天前，在派出所门口，亲口答应封伯“三天之内，给表姑爷一个交代”的承诺。

“些许诊费，不成敬意。还望范先生笑纳。”

当范冲十分爽快地把第三杯酒喝完，果然，姜向东从口袋中摸出一张银行卡，双手递向范冲道。

既然是诊费，范冲当然不会拒绝。不过，还是要推让一下。

“姜总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请范、先生，务必收下。”

“老人家快请坐，我收下就是。”

借着老太太，在身后保姆搀扶下，颤颤巍巍站起来劝自己的现成台阶，范冲很自然地接过了银行卡。

不过，眼角的余光却发现，姜向东身边的王慧茹，脸上似有不愉之色。

刚才，当不明就里的姜家老太太说出那句，有意撮合姜小薇与自己关系的话时，范冲已经从王慧茹的眼神里，看到了她心中的怒意。

现在，毫无疑问，姜向东为自己准备诊金这事，十有八九王慧茹并不知情。起码是，不知道具体金额是多少。

最好是让王慧茹心疼，让她心怀恨意。只有这样，姜家这条财路才能保住。

正当范冲心下这样想着的时候，王慧茹开口了。

“范先生，还请念在慧茹因担心老太太身体的缘故，才无意冒犯了范先生的份上，原谅慧茹当时的莽撞。我也敬范先生一杯。”

王慧茹这话，可以说一点毛病也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简单单地，就把以范冲“无证行医”的报警行为，说成了完全出于孝心，情急之下的莽撞之举。

范冲只能端起酒杯，又与王慧茹干了一杯。谁都没想到，王慧茹竟一连陪着范冲喝下去三杯。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仅仅是姜家四口，就先后敬了九杯酒。怎么说也要两瓶之多。若是再算上范冲之前喝下的，三斤酒总有了。可范冲如同喝凉水一般，别说醉酒，甚至脸色都毫无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