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在战斗中失去了勇气，唯一的结果就是死亡。

杜克踩着尚未干涸的鲜血，缓缓来到“大人”所在的马车前，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掉了最后一名车夫。

然后，抬起微微颤抖的左手，打开了面前的车厢。

车厢内，一名脸型瘦削，穿着墨绿色长袍的老者端坐在正中间的位置，目光平静地望着车门的方向。

在看见杜克满脸鲜血的恐怖模样后，老者的瞳孔明显颤抖了一下。

随后，又迅速恢复了深不见底的冰冷之色。

“杜克先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公然袭杀帝国重臣，就算是神圣教会，也保不住你！”

按理来说，杜克现在距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步，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听对方废话。

然而，杜克却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定定地望着眼前的老者，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奇怪的表情。

“帝国重臣？你......现在是什么职位？”

老者见杜克没有动手，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份成功震慑住了对方，顿时暗松了口气，忍不住露出了高高在上的神态。

“告诉你也无妨，老夫正是皇帝陛下刚刚任命的大学士，此行正要去帝都上任。”

“大学士啊！”

杜克语气平静地说道，“这么说来，你要入阁了？”

“嗯？你还知道这种事情？”

老者闻言，不禁诧异地看了眼杜克，随即又想起对方是神圣教会的人，就算熟悉帝国内部一些官员升迁的流程，也不算奇怪。

而且，对方既然知道了自己即将入阁，肯定更加不敢动手。

对于老者来说，算是一件好事情！

于是，老者顿时有恃无恐，语气也逐渐变得严厉了起来。

“等我回到帝都后，一定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如实禀告给皇帝陛下。

除非神圣教会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交代，否则......”

“嗯，你去告吧。”

“什......什么？”

“我说，你想要去告状，那就尽管去告好了。”

杜克突然抬手，将匕首搭在老者的脖子上，然后缓缓凑近了对方不住颤抖的脸庞。

“不过，在你下到地狱告状，见到审判官时，千万别报错了我的名字。

记住，我真正的名字，叫做......”

噗！

下一刻，鲜血飞溅而出，又落在了老者充满震惊的侧脸上。

杜克放开老者的尸体，一脸平静地离开车厢。

刚一下车，就看见周防带着藏在树林中的尸体，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就这样把尸体丢在现场，可以吗？”

周防望着满身血污的杜克，语气平静地问道。

杜克摇了摇头，回道：“当然不能随便丢在这里，相隔一天的尸体，差别还是很大的。”

说罢，杜克接过周防手中的尸体，走到那名差点就杀了自己的车夫旁边，将尸体丢在了地上。

然后，杜克又从一名死去的车夫手上取过长剑，面不改色地砍在了周防带来的尸体上。

不一会儿，现场就弥漫起了一股混合着腐臭与血腥味的恐怖气味。

等到脚下的尸体已经七零八落，再也看不出完整的形状后，周防又提着长剑，斩断了剩余四架马车的缰绳，将拉车的骏马尽数赶入了道路旁的山林之中。

最后，周防将长剑丢回原处，重新来到了周防面前。

“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些尸体就会将附近的野兽全部引过来。

只要等到晚上，就没有人能从现场找到有用的线索了。”

周防扫了眼现场的尸体，又将视线移到杜克略显疲惫的脸上，语气平静地问道：“你确定，附近的野兽可以吃完这么多尸体吗？”

杜克微微喘了口气，回道：“事实上，我也没有打算，让那些野兽处理掉所有尸体。

它们只需要能够将昨天的尸体啃食大半，同时进一步破坏现场的痕迹，就足够了。”

“那如果再多一具尸体的话，也没有问题了？”

周防直视着杜克的双眼，伸手握住了腰间了长剑，再次问道。

“......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杜克感受着周防平静目光下隐藏的杀意，似乎没有一点意外，淡淡地回道。

“说实话，比我想象的时间点晚了不少。”

“因为我知道你的可怕，所以必须不断增加将自己的胜算，才有把握杀了你。”

“嗯，这的确是最正确的选择，就是不知道，你现在有几成把握了？”

“六成。”

周防有问必答，完全看不出想要杀掉杜克的打算，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相对应的，杜克也丝毫没有杀机临身的紧张之色。

“六成么？其中一成胜算，应该是来自你想要杀我的决心。

另外，你不止一次见过我出手，大概摸清了我的招式和实力，知己知彼，可以再加一成胜算。”

“我今天没有吃早饭，又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体力消耗了不少，你又多了一成胜算。”

“最后，我现在受伤不轻，而你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整，状态完好。

这又是一成胜算。”

“对了，差点忘记你还是巫师，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手段，也能增加一成胜算。”

说到这里，杜克停顿了一下，朝周防投去了一道询问的目光。

“能告诉我剩下的一成胜算，在哪里么？”

“......”

周防陷入了沉默。

杜克见周防不愿意回答，也不勉强，继续说道：“如你所见，就算你现在动手，也只要一半的概率，能够杀了我。

最有可能得结果，还是你我同归于尽。”

“我相信你的决心，但是......你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么？”

就在这时，周防突然开口道：“最后的一成胜算，出现了。”

“嗯？”

杜克一愣，目光冰冷地看向了周防。

“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的话变多了么？”

周防说道，“每个人都有小习惯，而你的习惯就是，在情绪激荡的时候，忍不住用说话的方式，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一次的时候，你是因为要同时算计神圣教会和帝国，所以忍不住紧张。

第二次，则是我害你没了早餐，让你产生了不耐烦的情绪。

第三次，就发生在前不久的时候，照你所说，自己是眼看计划即将成功，有些激动。”

“那么......”

周防望着杜克，语气平就地问道，“你刚刚说那么多话的原因，又是什么？”

“......”

这一次，沉默者换成了杜克。

“因为你害怕了，所以才急切地想要恢复冷静，为自己思索脱身之策。”

周防见状，终于拔出长剑，指向杜克道，“换言之，现在出手，杀了你的概率绝对不止一半。”

说罢，周防脚掌一踏，冲向了对面的杜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