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林霄臣颇为别扭地说了一句。

见林霄臣终于有所反应，兵士小心坐在他身边。

“属下懂得不多，但是属下知道，您对公主的情意。”兵士常年累月住在军营，自然没有外头人说话文绉绉，上来就直白切入。

“你知道有什么用，她不喜欢我。”林霄臣拿起身边的石子，狠狠向湖面扔去。

“小将军，其实能有个喜欢的人，是件很幸福的事。”兵士自嘲般笑了笑。

林霄臣抬头，不明所以。

“不怕小将军笑话，属下在参军前曾经有过一个妻子，贱内和属下一同长大，一及笄就嫁给属下，只可惜天意弄人，属下在外打仗，贱内却得了病，早早离我而去。”兵士说起话来的时候，眼神暗淡无光，全不似方才鲜活。

“有时候属下在想，若是她没有嫁给我，而是嫁给别人，会不会就不会死，会不会现在就已经儿孙满堂。”兵士随手扯过狗尾巴草叼在嘴里，随手躺在地上。

“属下因此消沉过许久，也因此错失了很多……后来，属下想明白了，她跟着属下太苦了，走了也好，下辈子她肯定不会过得比现在开心。”

“节哀。”林霄臣颤抖着嘴唇，半天也直说出来这么一句。

“没关系，小将军，属下想说的是，乘着现在公主平平安安的，看着她幸福未免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兵士咬了咬狗尾巴草，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一手拉着马头。

“小将军，请把。”

林霄臣默默上马，兵士牵着马一步一步回营。

夕阳西下，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同样的孤寂。

“也许你说得对，爱她就要看她开开心心的。”林将军攥紧了缰绳，满心满眼的不甘，强压住心中的难过，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来。

兵士扯了扯嘴角，内心也是苦涩。

自从那日之后，林霄臣冷静了许多，不再老是缠着乐儿。

林霄臣每日只醉心于操练兵士，太子也惊叹于他的变化。

有时想与他说上两句，林霄臣也以军中事物繁忙为由，匆匆离去。

所有人包括太子，都以为林霄臣已经放下了磬乐。

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林霄臣总不断地抚摸着磬乐送他的荷包。

来西北这一路，他没来得及带很多盘缠，故而一路上都在变卖物件，只有这个，他不舍的卖掉。

就算是饿到两眼昏花，他也舍不得它粘上尘埃。

乐儿，我希望你幸福，可更希望带给你幸福的人是我。

可惜你从未给我回应……

若是我能比太子早一步认识你，结局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乐儿，我很难过，可我谁都不能说……

林霄臣越想越难过，根本睡不着。

他坐起身，不知不觉走到伤兵连。

夜风吹起营帐的帘子，磬乐忙碌的身影若隐若现。

林霄臣忍不住伸出手，隔空描绘她的样子。

乐儿，为什么你不能是我的妻……

恰好太子端着果子而来，看见林霄臣的模样，眼神一暗，方才还有些欣喜，如今只觉得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