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暑假在舒爸的千万个但心里，老老实实地上了个补习班。

她转学，老爹怕女儿回头跟不上课程难过。

现在家庭，对于孩子身心健康这件事都挺关注的，他看到社会新闻有些孩子因压力大什么的患上抑郁症，真是能把他吓得不清。

好好的孩子，你给他那么大的压力干什么。

他女儿成绩不算太好，更不算差，要是真的一部留神，因转学，造成心理落差、闷闷不乐，他真成罪人了。

于是他跟老婆商量，给女儿找了个补习。

舒岑成绩好，用不着补习。每到下午六点，他都会在他姐补习室附近的排球场和一群年纪相仿的同学打排球。

舒念补习下课，背着包走到排球场外，她穿着简单的白T，绑着丸子头，透过绿色的隔栏朝排球场往里让。

排球场上的少男少女，汗水滚落。

一场排球毕，舒念远远望见，一个大眼睛的漂亮姑娘在好友的推搡下，拿着一瓶水朝舒岑跑去。

舒岑没接，他拿了自己的东西便走了。

舒念倚在排球场边。

“小姑娘送水，你怎么不接？”

舒岑个儿比同龄人高，看起来说是高中生信得人也是多的是。

“姐，我暑假开学才是初二生。”

舒念笑，拍拍舒岑的脑袋，只是他的头发有点儿扎手。

“我弟真受欢迎，和你姐一样。”

舒岑：“我随你。”

就冲舒岑书说话的调调，舒念确定，她弟弟就是随她，自小惹大人小孩喜欢。

-

舒念再次回到东禹，他们一家人都来了。

这边超市正准备开业，舒爸舒妈都挺忙的，俩人也不太能顾得上孩子。

开学前，姐弟俩的餐食，二分之一靠弟弟，二分之一靠外卖。

终于开学。

舒岑在东禹附属中学初中部上初二。

舒念在东禹附属中学高中部上高二

舒念第一天在食堂，连连打了四道菜。

韩歆狐疑望她：“你家里不给你饭吃了？”

舒念：“吃够了，换换口味。”

舒岑也是刚学做饭不久，有时候舒念还算他的小白鼠。外卖选得吧，水平也是参差不齐。到最后，食堂还是挺可以的。

韩歆瞧她那么可怜，忍痛割爱将自己的大鸡腿夹给舒念。

舒念：“？？？”

韩歆：“送你的，我在家油水太足，消化不良。”

在韩歆脑子里，舒念成了‘小白菜啊，地里黄啊，没人哎呀’的可怜小模样。

暑假几天太热，韩歆也没太能出去玩，存下不少零花钱。

吃完饭，她们去学校超市，韩歆大款地采购一番。

回教学楼路上，舒岑看着手里的一大包，真诚发问：“你不过了？”

“看在我们不在一个班的份上，多多疼惜你。”

韩歆底子比舒念好，这次考试，韩歆顺利进了唯二的两所实验班。

舒念成绩在南苑那边是不错，但附中的好学生更多，她真没有到全校前八十名的实力。舒念在家查分时，高一期末的分，对她来说考得真的不算差。她没什么不满意的。

她一拍头：“瞧我，连给你带的礼物都忘了送你了。”

她们一起去了舒念仍在的五班。

“喏，柿子水杯。”

这是一个手心大小的陶瓷水杯，柿子样式，上面还印有一行字：柿柿如意。

“恭喜歆歆，顺利进入实验班。”

韩歆接过，爱不释手，“真好看！”

“念念，我在一班等你。”

舒念笑：“好啊。”

实验班的课，比他们普通班的课程进行快的多。

她和韩歆一块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韩歆一看见她就吐槽：“呜呜，念念我快被师太训练的掉层皮了。物理好难，数学好难。”

实验一班班主任是位雷厉风行的女老师，她教数学，每天早上轮流学生早到，出一道关于他们昨天课程的数学题。

韩歆每天进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数学题抄下来，下课再做。

韩歆：“你说说人家脑子怎么长得，怎么看了题就能直接写答案，我还得比划两下。”

舒念摇头：“你也是怪物。也是我们眼里，脑子怎么这么会长的哪一类。”

韩歆埋在舒念怀里，夸张地‘呜呜’哭。

“念念你真好，就你会夸我。”

戏份演完，韩歆正常苦思：“就是那个郁至清，他这次又是全校第一。”

“数学物理好也就罢了，你不知道，他英语竟然能考145！”

‘郁至清’这个名字是舒念每次在大考小考后，在韩歆口里听到的最多的名字。

他学习太厉害，在成绩与脸的声势下，他在全年级都很出名。

舒念坐在窗边，摊开她的物理试卷。余晖透过透亮的玻璃，映照在她侧脸。

走廊上有人走过，瞥见这一幕，脚步顿了几秒，慢慢，抬脚轻轻走过。

舒念感觉到眼前有一道颀长的暗影扫过她的夕光，抬眸望，清瘦高挑的男生抱着一沓厚厚的练习题向老师办公室迈去。

她敛眉，咬笔继续思考她的物理题。

舒念在教室等舒岑。

他们爸妈晚上有饭局不回家，姐弟俩准备在外面找个店，解决一下。

正巧舒岑今天值日，他就让她在教室等他，他来高中部找她。

舒岑跑上楼拐角，看见寂静的教室长廊，站有一个人。等他朝这走，那人背对着他徐徐走着。

他没在意，直接拐进他姐的教室。

舒念还在为那道物理题纠结。

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小岑，你什么时候上高中，来给你姐我讲讲这物理。”

“我是按照老师讲的方法和公式套的呀，怎么就是最后结果里选项没有？”

舒念抿唇：“这道题出错了。”

舒岑在一旁附和：“题印刷错误。”

舒念得到有人相信后，一扔笔，收起试卷，错题就不写了。

“走，我们去吃饭。”

舒念锁上教室门，转身看见背着单肩包的少年。

他与她皆礼节地颔首。

随后分别。

“姐，我见过他。”舒岑道。

舒念：“老奶奶店铺买雪糕，你应该是那时候见的他。”

舒岑：“不是，我是刚刚。”

舒念：“？”

舒岑：“刚才我走到这一层，往你们班走，看见他在你们班后窗那块停了两秒。”

靠走廊后窗的位置，就是舒念的座位。

舒念摆手：“停顿两秒你都知道？人家就是路过。”

其实舒念还想了一个可能，人家超级无敌大学霸，无意间路过，扫见她简单到在他眼里类似‘1+1’等于几的问题都不会，太不可置信地放慢了脚步。

成绩好的和差的之间的知识壁垒挺重的。

高二了，学得知识增多，复杂程度加重，舒念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白天轻松，晚上回到家，还会看上几节视频课补习。

她又刷完一套英语卷，看了眼时间。

十二点了。

她给韩歆发了条消息。

“睡没？”

韩歆那边过了一分钟回：[没呢，今天的作业有点多，写完之后，我平时要做的功课还没写完。]

舒念：[今晚不会又要跨天了吧？]

韩歆：[可能性很大。]

舒念真的是在韩歆身上看到了，只有非常努力，才能看得出毫不费力。

之前爱和她聊学生之间八卦的女生在进了实验班后，看到了彼此之间的差距，真的每天都在好好努力。

舒念怕她太过注意学习，而忘记劳逸结合，提醒：[别忘了，任何东西太过，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韩歆回她，说她知道。

韩歆进实验班的成绩，是垫底的存在。

第一次月考她的成绩也在中下游徘徊，但是期中考的时候，她就已经到中上游了。

-

次日中午，韩歆神采奕奕。

韩歆眉毛笑的高扬起：“念念，你才这次我班数学小考，我得了多少？”

舒念摸摸下巴，故作高深：“掐指一算，小友难道是一百三？”

韩歆的大眼睛快成线了：“念念你太准了！哈哈，这真的是我从前不敢想的事情！”

“念念你那天问我，是想做‘鸡头还是凤尾’，真是庆幸，选择了凤尾。”

每天，她周围人都在无声无息的努力，而且大家能成为众人眼里的尖子生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们不光是脑子聪明转的快，更多的是会学习，总结有自己的方法。

而且很多同学都很友好，会分享给你他的方法。

老师也确实是学校里的佼佼者。

韩歆第一次明确感受到，环境会影响一个人。

舒念调皮了一下：“这么说，是跟我在一起不好喽！”

韩歆锤了她一下：“谁说的？要不是你我能那么确定进入实验班？”

她抱住她：“我的好念念，你才是第一个影响我的人。”

舒念挑眉：“好吧。那作为影响你的第一人，你是不是得感谢我。”

韩歆点头：“那肯定的。”

舒念从桌洞里拿出一张试卷，给她笔：“你快帮我看看，我这道物理题哪里算错了！”

她这几天一门心思研究薄弱的物理，可是偶尔灵光一闪，觉得自己明白了。可是那个灵光一暗吧，她就是算不对。

韩歆仔细做了一遍，指出：“你是这一步看错了，你看它这部分的力其实是不用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