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句话一下子就让一个可怜的轻生者名落千丈，变成所有人厌恶害怕的对象。

人们表情嫌弃的看着李母的尸体，开始纷纷诉说着自己平日里对她的不满。

说来也奇怪，这其中的某些人在李母还活着的时候经常笑脸相迎，碰到了还会互相打几声招呼，完全一副老朋友的样子，但此刻就像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张口闭口唾沫子被甩得满天飞。

一些不认识李母的路人也从一开始的同情变得无所谓。他们的目光逐渐冷漠起来，就好像是在路边看到一只被车碾死的老鼠一样。

.....

“小清呢？”人群中，不知道谁突然这么说了句。

“对啊！我刚刚还看到他上楼呢！”

“该不会是被......”

众人不由自主的看向死去李母手中紧握的菜刀，明晃晃的阳光把刀面照的刺眼。那把沾着点菜叶子的刀刃上不知道还流着谁的血。

“小清....小清.....”张雪的嘴唇颤抖，轻声喃喃着这无比熟悉的名字。那个死掉的人貌似被称作老李来着.....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沈留卿这时已经不在旁边，身边没有东西可扶，她差点摔倒在地上，不过好在最后稳住了。

“喂，没事吧你？”一名好心的路人过来搀扶。

“谢谢.......”她轻声开口道。

张雪很想看清路人的脸，但她眼中所有的景物尽是灰白色的雪花，白茫茫灰扑扑的，就好像老式黑白电视机出故障时的画面一样。

晕血导致的眩晕症状还在持续着。

张雪一言不发的扫视起周围，就好像是身处一片空虚之地一样，天上和地下都在交替旋转，黑白灰三种颜色不停的在眼中蠕动，交叉遨游，一切都是那么梦幻而又诡异.......

她用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公寓楼的大门，咬咬牙，跌跌撞撞的冲去。

张雪就像个刚喝完酒的醉鬼，跑的歪七扭八的，好几次差点被自己绊倒。她滑稽的模样甚至逗笑了几个没心没肺的小青年，捧腹大笑起来。

好不容易来到公寓楼下，她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情况，光是三个台阶的路程就摔倒了两次。

膝盖处传来肿胀的疼痛感，张雪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目光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楼梯口。很快她又爬起身，朝着那里冲去。

“爸爸，那个姐姐怎么了？”一个看上去才七八岁的小男孩扯动身边男人的衣角。

男人露出嫌弃的表情，很快用捂住他的眼睛，厉声呵斥道：“别管，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多事！”

.....

沈留卿气喘吁吁的跑出楼梯间，走出口子时，旁边的楼梯间依旧咯吱咯吱的运作着，好像随时会坠楼一样。

“该死....”他心中暗骂一声。

就因为这样，他现在就连呼吸到的空气也带着苦涩的味道。

本来应该坐电梯上来要快些的。但大概是李母跳楼的缘故导致了很多人乘电梯下去打算看热闹，害得他不得不跑楼梯上来。

走廊处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沈留卿不由得放慢了呼吸，每走近一步心脏就越发跳的厉害。

他看到了那节断裂的栏杆，毫无疑问李母就是从这掉下去的，就连位置都完全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