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除夕。

等了一夜没有等到人的陈大春，押着蒋浩然回来。

蒋父见儿子垂头丧气，儿媳怒气冲冲，问道：“你们这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大过年的，欣然不知道回家，你们也跑出去夜不归宿。”

陈大春说：“爸，我可不是出去闲逛，你儿子可忙了，我在家忙得脚不着地，他忙着在外面养野女人。今天，你们蒋家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蒋父责问儿子：“大春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干出这种事？”

蒋浩然解释道：“爸，我知道错了，这是第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陈大春呸了一口：“谁家第一次就上嘴啃了！”

蒋父见儿子承认了，自觉理亏，让他好好给陈大春道歉，就回了屋。

蒋浩然倒是巴不得陈大春气得回瑶水村，虽然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却一点诚意都没有。

但陈大春岂会让他如愿。

把四个孩子叫过来说：“孩子们，你们的爸爸变心了，在外面养了一个野女人，他准备要抛弃我们，你们一会儿跟着妈妈到他的单位去，找他们厂长给我们娘几个主持公道。”

蒋浩然顿时慌了，这件事要是被厂领导知道，那自己的工作就不保了。

忙抱过一个孩子说：“爸爸知道错了，爸爸不可能抛弃你们的，你们快劝劝妈妈，爸爸给你们买玩具。”

蒋母说：“大春，男人嘛，有时候把持不住，只要他心里还有这个家就行，浩然都道歉了，大过年的，你就原谅他吧。”

陈大春看向蒋母：“妈，如果爸也在外面养野女人，你也能原谅他吗？”

“你少胡说！你爸不是那样的人！”

“想必你也是接受不了的，同为女人，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

陈大春说完，就要带着孩子们出去。

蒋母忙拦住：“大春，大过年的，不要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浩然？”

陈大春说：“想我原谅也行，让他跟我回瑶水村。”

蒋浩然立马拒绝：“不可能，我绝不回乡下！”

“不回瑶水村也行，以后跟我一起出去摆摊赚钱，待在我身边，我才能有安全感。”

蒋浩然刚要拒绝，蒋母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转头对陈大春说：“大春，你是个能干的人，我相信你一个人也能出摊做生意，你们孩子多，多一个人赚钱，将来孩子们才能有更好的生活。”

陈大春说：“那就是没得商量了，孩子们，我们走！”

蒋浩然真怕陈大春闹到厂里，让自己丢了工作，退而求其次说：“工作我肯定不会辞，大不了我周末陪你去出摊。”

“平时下班也要第一时间去帮我收摊。”

为了安抚住陈大春，不让她去工厂闹，蒋浩然只能答应下来。

……

陈大春带着孩子们进了房间，蒋母把儿子叫到了女儿的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

“欣然说孩子是你的，是真的吗？”

蒋浩然惊讶道：“妈，你怎么知道的？”

“欣然昨晚回来找我。”

“她人现在在哪里？”

“我把她送到了你二姨家暂住，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欣然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听到蒋欣然被安排好，蒋浩然就放心了。

“小时候，你把欣然抱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记事了，所以，欣然也早就知道了自己不是亲生的。”

“你要是喜欢欣然，早说呀，可你为什么又在乡下结了婚？”

“我是被陈家设计的，而且，我那时候还没有对欣然有男女之情，是我回来后，欣然对我吐露了心意，我们本来想对爸妈坦白，可陈家人又来了。”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陈大春还不知道那人是欣然，我想让欣然把孩子生下来，我再抱回来养着。”

“大春会同意吗？”

“只要把孩子抱回来上我的户口就行，她不想养，就让欣然自己养。”

“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能行吗？”

“放心吧妈，我会想办法的。”

之后的日子里，蒋浩然对陈大春言听计从，早上帮着陈大春出摊，下班帮着收摊，周末也老老实实地跟着一起去出摊。

引得众人都夸陈大春找了一个好男人。

……

1980年，农历三月初六，谷雨。

沈佳乐清楚地记得，前世，儿子的生日就是这天。

因为是在初六出生，当天的节气是谷雨，所以取名蒋谷雨。

许劲的兄弟时常打电话来汇报情况，目前，陈大春还不知道蒋欣然怀的是丈夫的孩子。

沈佳乐交代了一番，挂了电话。

……

蒋家。

今天蒋浩然说有事，不能帮陈大春收摊。

由于蒋浩然最近一直表现良好，陈大春便允许了。

收摊回来，看到孩子在写作业，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陈大春便问孩子们，爷爷奶奶去哪里了。

孩子们说一大早爷爷奶奶就出去了，还买了很多鸡蛋带着。

陈大春没有多想，以为是去看望什么亲戚。

做好了饭，不见家人回来，就先和孩子们吃了。

正吃着，有一个男人来到了蒋家。

陈大春见这人有些眼熟。

男人说：“蒋浩然的媳妇在医院生产，让我来帮他拿小包被，请你帮我找一下。”

陈大春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谁的媳妇？”

“蒋浩然，怎么了？这不是蒋家吗？”

“你说他的媳妇在生产，那他媳妇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陈大春，我听到医生登记父母名字就是这个。”

陈大春皱起了眉头，进屋随便拿了一个小包被说：“大兄弟，你带我去医院，我亲自送去。”

……

医院里。

产房外，蒋家人在焦急地等待着。

看到陈大春的到来，蒋家父子就像见了鬼一样，齐齐后退了一步。

“大春，你怎么来了？”蒋浩然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陈大春冷着脸说：“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我今天生孩子？”

蒋母进了产房，蒋父见情况不对，赶紧走了。

蒋浩然说：“大春，你听我解释，欣然没结婚就生了孩子，我是为了给孩子上户口，才说是你我的孩子。”

陈大春呸了他一口：“姓蒋的，少他妈给老娘装，我都已经去草园胡同打听过了，年前，你们兄妹一直以夫妻的名义在那租房子。那次，我去抓奸，跑的就是那个小贱蹄子。”

“你少胡说八道，欣然有对象，房子是她对象托我租的，就是为了让欣然安心养胎，生了孩子后，欣然就会嫁人。”

产房门口来了不少家属。

陈大春大声说道：“大家快来看呀，这里有个妹妹给哥哥生了一个孩子，还要冒充嫂子的名字……”

蒋浩然赶紧上前捂住陈大春的嘴，结果被气愤中的陈大春一下子按倒在了地上。

产房门打开了，蒋母开心地抱着孩子出来：“浩然，生的是男孩，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当看到压在儿子身上的陈大春时，蒋母惊恐得差点松开怀里的孩子。

“你……你怎么来了？”

这时，有一个记者拿着话筒走过来采访：“阿姨，我们接到群众的电话，说你的女儿跟儿子生了一个孩子，这是真的吗？”

陈大春起来说：“当然是真的。”指着蒋母怀里的孩子说：“就是这个孩子。”

看到摄影机对着自己，蒋母头上立刻冒出了冷汗，抱着孩子跑进了产房。

记者又把话筒对着蒋浩然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