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乐看着鸡窝头老太太走了，问道：“这老太太对你家有意见吗？”

孔秀梅说：“庄奶奶年纪大了，人有些糊涂，心不坏。小军失踪后，她还特意到我家，说小军被小姑子抱走了，被我婆婆给骂走了。”

“她是把小兵看成小军了。”

孔秀梅点点头：“小军和小兵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小姑子家有钱，穿的衣服鞋子都是新的。”

沈佳乐说：“要不是你说，我刚才也把你小姑子怀里抱着的孩子，当成是你儿子长大了，真的是一模一样。”

郑同志记录了一些邻居提供的线索，对着两人摇摇头，还是跟两年前一样，没有一点有用的线索。

那段时间，没有陌生人来，孩子又是白天不见的，事情确实蹊跷。

沈佳乐说要到周围转转。

孔秀梅说陪同。

沈佳乐没让她跟着。

……

庄老太太没有走远，就坐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乘凉。

沈佳乐走过去，也坐下。

庄老太太问道：“你是秀梅什么人？”

“我是她找来帮她找儿子的。”

庄老太太怀疑地看着沈佳乐：“你坐在椅子上，人贩子能自己走到你面前吗？”

沈佳乐笑了一下说：“我这不是来找您了吗？”

“你信我说的话？”

“当年，他们家费尽了心思去寻找孩子，都没有找到，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就算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庄太太笑了一下说：“你这个女娃是个聪明的，不过，就算知道真相，他们家也不会把孩子接回来。”

“他们家两年都没有放弃寻找，找到了当然要接回来。”

“小军是去享福了，要不然，当初我去孙家说的时候，他们家没有一个人相信我，说我挑拨他们家的关系，孙婆子还把我大骂了一顿。”

“您有跟公安同志说吗？”

“说了，他们一家跟公安同志解释，说我胡说八道，要我说，他们家就是面子上要好看，装着找孩子，其实是拿孩子换钱了。”

沈佳乐说：“不能吧，真是这样，孔秀梅也不会过去两年了，还在寻找儿子的下落。”

庄老太太不屑地说：“全家估计就瞒着她一个人，傻了吧唧的，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

“您跟我仔细说说。”

“小燕回娘家，是夜里一个人回来的，我起夜，拿手电筒看得真真的，可她走的时候，抱着一个孩子走的，那个孩子不就是秀梅的孩子？”

……

沈佳乐与庄老太太聊了一会儿便回来。

郑同志这边还是没有收集到有用的线索。

沈佳乐问孔秀梅：“孩子不见后，你家小姑子具体什么时间回来的？”

孔秀梅说：“沈老师，你别听庄奶奶的话，她糊涂了，记性不好，说的话不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孔秀梅想了想说：“孩子是中午要吃饭的时候不见的，小姑子是天黑才回来的。”

“庄老太太说看见你小姑子是在前一天夜里回来。”

“她记混了。”

沈佳乐问孔秀梅，家里是否有双胞胎其他的照片。

孔秀梅难过地说：“没有，本来打算等小姑子一家年底来的时候拍，可惜没等到，小军就不见了。

小兵，我只在他出生的时候看了一眼，婆婆怕我舍不得把孩子给小姑子，影响小兵的治疗，没有让我再见小兵。

小军不见后，小姑子带着孩子回来，我才第二次见小兵。

这张照片还是志平见我太伤心，去小姑子家拿来的。”

沈佳乐又问道：“你家小姑子后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孔秀梅说：“我跟你说过的，她就在家待了一天，全家都出去找小军，顾不上小兵，小兵生病了，妈就叫小姑子赶紧带孩子去医院。

之后她就一直在家照顾小兵，不过经常打电话回来，询问小军是否找到。”

郑同志既然来了，也不是应付了事，去周围的每一家询问，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不过，还是和当年一样，没有丝毫头绪。

郑同志对沈佳乐说：“要不是当年我去孙小燕家调查过，我真的就相信庄老太太说的话，觉得孩子被他们自己抱走了。要不然，凭空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一点迹象都没有。”

郑同志又解释了一下，孙小燕就是孔秀梅的小姑子。

忙乎了大半天，事情也没有进展，沈佳乐对孔秀梅说：“我照着你的意思也来了，说实话，真没看出谁长得像人贩子。”

孔秀梅说：“谢谢沈老师和郑同志，为了我的事专门跑一趟，我跟志平商量过了，这件事该放下了。

尽管我不愿意承认，可小军不见的那天，我感到呼吸困难，心口疼，他可能已经不在了，我希望他能再次投胎到我肚子里。”

孙母过来说：“早就该这样做了，要是早点生，现在孩子也有小军那么大了。”

看得出孔秀梅很难过，沈佳乐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说：“向前看，没错的。”

郑同志也说：“我回去后，会仔细整理今天收集到的线索，尽我最大的努力查出真相。”

孔秀梅孙志平再次感谢二人，目送二人离开。

……

路上。

沈佳乐问道：“郑同志，既然根据现有的线索，都不能查到孩子的下落，为什么不按照庄老太太说的这条线索来查呢？”

郑同志说：“周围所有人都证明，孙小燕是小军失踪当天晚上回来，就连孔秀梅也是这么说的。

我当初还专门去了孙小燕家，她的家人和周围的邻居都证明，她家只有一个孩子，没有第二个孩子出现过。”

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了，之后，孔秀梅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门口。

看样子，是说到做到了。

不过，郑同志还没有放弃，有空会把两年前的档案，和现在收集的线索，拿出来看一下，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

这日。

周敏约沈佳乐去逛街，在花鸟市场遇到了给父亲来买花的郑同志。

郑同志问道：“沈老师也来买花鸟吗？”

沈佳乐说是陪着大嫂来的。

周敏指着一起跟来的儿子，和儿子的同学说：“常国的同学带着他爸爸的画眉鸟来找常国玩，结果，画眉让隔壁的猫给叼走，咬死了。

孩子怕回去被爸爸责怪，这不，我就带着他们过来再买一只。”

沈佳乐说：“重新买的，也不是原先那只，家长应该能看出来，还是先跟家长说清楚比较好。”

陆常国的同学说：“没事的，我爸爸平时不喂画眉，都是我喂的，只要找一只长得一模一样的画眉就行了，我爸爸看不出来。”

郑同志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对沈佳乐说道：“我回所里一趟。”

见郑同志急急忙忙就走了，周敏还说：“公安同志就是忙，一遇到紧急案件，自家人的事情就得排后面。”

猛地，沈佳乐也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