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有一个大食堂。

平时学生们都是在这个食堂吃饭。

研究所的教师和职工们，不想做饭也会在食堂吃饭。

今早外面下着小雨，放学的时候，陆常杰见贺家没有做饭，曲丹正要去打饭。

陆常杰接过饭盒，说他去。

曲丹说：“早上我跟你吕奶奶约好了去买菜，结果，她刚出门就摔了，拧了腰。

我年纪大了，担心出去也摔倒，还要麻烦别人来照顾，就没出去买菜。”

陆常杰说：“雨天路滑，是要多注意，今天您就待在家里，我去打饭。”

……

食堂里，吕鹏拿着三个饭盒在窗口打饭。

“阿姨，我姑爹喜欢吃鱼，给我打一条鱼，姑奶奶牙口不好，打一份豆腐，我要一份土豆丝。”

打饭阿姨见吕鹏这么细心，夸赞道：“没想到你一个男孩子心这么细。”

吕鹏说：“姑奶奶和姑爹对我照顾有加，我帮他们做点事是应该的。”

边上的研究所工作人员也纷纷夸赞。

有人问：“研究所各家门前都是水泥地，吕阿姨怎么摔倒了？”

吕鹏说：“可能走得急，没有注意脚下，早上又是刚下雨，路有些滑。”

打饭阿姨给吕鹏打好饭：“还好有个侄孙在身边，没事还能跑前跑后，帮忙打个饭。”

看到后面的陆常杰也拿着三个饭盒，问道：“曲老师平时都不在食堂吃饭，怎么也让你帮忙打饭？”

陆常杰说：“雨天路滑，师母上午没有出去买菜。”

轮到陆常杰，阿姨给他打好了三份饭菜：“吕阿姨这一摔，是挺吓人的，还好伤得不重，年龄大了真禁不住摔。”

霍高飞在旁边的窗口打饭，看到陆常杰，招手跟他打招呼。

让陆常杰等等他，他也要去贺教授家吃饭。

霍高飞饭量大，一个人就打了两个饭盒的饭菜，回去经过宿舍的时候，霍高飞进去拿了一个布包出来。

“我妈给我寄好吃的，我经常去曲奶奶家蹭饭，怪不好意思的，回敬一下。”

到贺康家，需要经过莫泰宁家。

霍高飞嗅了一下鼻子：“谁家的油壶倒了。”

陆常杰问他：“难不成你有千里眼，看到别人家的油壶倒了。”

霍高飞说：“我鼻子很灵，对气味非常敏感，不信吃完饭你去各家问问。”

……

曲丹正摆放筷子，见霍高飞也来了，笑着说：“你这个小馋猫，曲奶奶今天又没做饭，下雨天你跟着过来凑什么热闹。”

霍高飞把布包交给曲丹：“这是我妈给我寄来的小米锅巴，可脆了，我拿了一些给您吃。”

贺康从门外打着雨伞进来，笑着说：“你小子，是嫌我们嘴里的牙太多了，非要崩掉几个你才开心，锅巴你自己留着吃就是了。”

曲丹责怪道：“孩子有好东西想着咱们，你还嫌弃。”对霍高飞说：“他不吃，曲奶奶吃。”

霍高飞尴尬地挠挠头：“我把这事给忘了，我写信回去告诉我妈，做点松软的点心寄过来。”

大家洗完手，坐下一起吃饭。

陆常杰说起霍高飞嗅觉好，能闻到谁家的油壶倒了。

“吃完饭我就挨家挨户地问，看看你的嗅觉是不是真的这样灵敏。”

霍高飞一边吃鸡腿一边说：“要是我说对了，把你的猪肉脯再给我吃一点。”

陆常杰说没问题。

……

贺康对霍高飞的嗅觉感兴趣，饭后，就跟陆常杰一起去问。

结果，问了一圈，周围的人家油壶都没有倒。

回来陆常杰说霍高飞闻错了。

霍高飞为了陆常杰的猪肉铺，坚决不认输：“刚才我们在路上，明明有那么大的豆油味，我的鼻子从来没有出过错。”

曲丹在厨房刷碗，听到屋里的争论，拿起醋瓶，倒在碗里，问道：“我刚倒了一碗东西，你闻闻是什么味？”

霍高飞说：“醋味。”

曲丹擦了擦手走进屋：“你鼻子还真灵敏，我在厨房倒的醋你都能闻到。”

为了证实自己没有错，霍高飞领着陆常杰，伞也没拿，顶着小雨出去，一路寻找油壶倒的人家。

走到莫泰宁家门口时，霍高飞停下，说就是他家油壶倒了。

两人走进莫泰宁家，吕鹏正在刷饭盒，看到两人来，问他们有什么事。

霍高飞说：“你姑奶奶家油壶是不是倒了？”

吕鹏说没有。

霍高飞第一次对自己的鼻子产生了怀疑，走进厨房，看到灶台上的油壶是满的。

揉了揉鼻子，歪着头思考，嘀咕道：“真的闻错了吗？明明就是啊？”

陆常杰笑着说：“你肯定是淋雨，鼻子不灵了。”

两人出门，走到大门口，霍高飞突然停下，指着地面，拉着陆常杰看：“我就说，我不会闻错，你看，地面上还有油花。肯定是别人路过的时候洒的。”

陆常杰笑着说：“好，你赢了，我给你一包猪肉脯。”

……

两人走后，吕鹏出来，看了一眼地面，回屋抓了一把洗衣粉撒在了门口，又拿扫帚清扫。

莫泰宁见吕鹏在认真地清洗地面，说道：“快进来，外面还下着雨。”

吕鹏进来，端了一盆水，把泡沫冲掉，进屋说：“刚才他们俩的对话，让我想起，姑奶奶可能就是踩到了地面上的油才摔倒，我用洗衣粉冲洗干净，您出去的时候就不会滑倒。”

吕青问道：“门口真的有油吗？”

吕鹏点头。

吕青气愤道：“谁家把油洒到我家门口，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要是知道了非去找他不可。”

吕鹏说：“油洒了本来就心疼，听到您摔倒了，更没有人敢承认。好在您只是拧到了腰，姑爹忙，这几天我来照顾您。”

侄孙的体贴让吕青觉得心里暖暖的，又因为老伴不让这么懂事的侄孙住到家里，瞪了莫泰宁一眼。

莫泰宁无辜躺枪，对吕鹏说：“我从食堂打饭回来就行。”

吕鹏说：“姑奶奶还要洗漱，如厕，这些都需要有人在旁边照顾，不只是吃饭这点小事。”

吕青指着莫泰宁：“你整天就知道扑在工作上，还没有孩子细心，我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你！”

吕鹏在一旁劝说，老两口才没有因为这点事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