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双看了看申请书的大体内容，就塞进了包里，“我交给翟老师看看再说。”

等散了会，高义才拉住陆双，轻声说道：“陆老师，你抓点紧，李晓霞那边就指望这个了。”

高义离得陆双很近，吐出来的热气扫在了陆双的耳朵上，陆双感觉痒痒的，脸唰的就红了。

陆双微微侧了侧身子，“和李晓霞有关系？”

“有，不过打着社会实践的名义而已。”

“哦，好。”，陆双看着高义真诚的眼神，心里默念，“他还是个孩子，不懂这些事，凑巧了而已。”

等高义走远了，陆双才感觉自己很羞耻，为什么会痒痒呢？

陆双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和高义之间只差了两岁而已。

牛建军正在校门口蹲着抽烟，看到高义过来，慌忙把烟头扔到了地上，“老板，找我啥事？”

“市场调查的怎么样了？”

牛建军忙拿出一个小本本递给了高义。

高义看了看，价格比齐州市贵一块钱左右，并且市场很大。

根据牛建军的调查，只在王府井附近就有上百个摊子在卖服装，不过服装款式比刘安他们的要老一些。

“服装已经到了，就在我家隔壁，以前关大爷家的院子里放着，你自己找一批人出去摆摊卖服装，价格比其他同款的便宜一块钱。”

牛建军很兴奋，激动的说道：“老板，你有门路搞到新潮服装？就像喇叭裤那样的牛仔服最好卖。”

高义笑道：“全是牛仔服。”

“太好了，老板你不知道啊，现在牛仔服根本就不愁卖，一条裤子至少二十块，一上市就被抢光了。”

“你看着定一下价格，至于你找的人，不给工资，他们每卖一件服装给两毛钱的提成。”

高义看牛建军便秘的样子，才想起来没跟牛建军说他的收入，“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一个月一百块，如果干得好，年底还有提成。”

牛建军吃惊的看着高义，“老板，一百块？”

“当然，我说过了，凡是跟着我干的，低了一百块，我脸上不好看。”

“好，太好了，老板，你放心，我就住在四合院了。”

“好了好了，快去吧，还有，账目要做好，如果自己做不来，找个高中毕业的人帮着你一起管理，一个月五十块。”

高义最不喜欢牛建军的便秘样子了，忙问道咋了。

“嘿嘿，老板，我认识一个女的，高中毕业，您看……”

“自己看着办，一个月五十块，不能再高了。”

高义的一封申请，彻底搅乱了京华大学。

这种披着社会实践名义的申请从校学生会转到了校学生工作处，又从校学生工作处转到了校领导们的手中。

副校长兼教谕长王连珍摘下眼镜，使劲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现在的孩子了不得啊，懂得利用现有的政策赚钱，可一个搞不好，会把学校给连累了啊。”

京华大学是开放的，不止是学生开放，老师也开放。

他们的潜意识里，并没有觉得做生意是可耻的，反倒对学生的奇思妙想很支持。

王连珍思考了半天，不敢自己做决定，拿着申请书去了校长张云飞的办公室。

张云飞看完后，说道：“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已经上升到了国家战略，中文系的学生和理工科不同，他们不需要掌握什么专业技术，以后他们的出路几乎在政府文秘单位或者记者行业，不管是文秘也好，记者也罢，都需要极高的发展眼光。”

“张校长说的不错，但中文系这种做法值得商榷，说一套做一套，要不得。”

张云飞哈哈笑了起来，“你啊，你啊，想保护学生就直说，非得先搞一个批评，让其他人乖乖闭上嘴巴，是吧。”

“哎，有发展眼光的学生不少，每年闹出这么多事，还不够我们警醒吗？可有眼光，也有手段的学生不多了。”

张云飞想了会，说道：“上党委会讨论一下，我原则上同意。”

党委会开的并不平静。

高义的这点小伎俩，在老油子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你以为我们没用过类似的招数吗？

但张云飞和王连珍两人力挺中文系，最后还是中文系翟军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约束好学生们的行为，党委会才算批准了中文系的申请。

一回到办公室，翟军感觉自己要炸了，要是不把高义弄过来训一顿，他要被活活气死。

“陆老师，你发现高义申请的真实目的了吗？”

陆双装傻充愣，“什么目的？翟老师，什么意思？”

翟军重重的把茶缸子放到桌子上，“就在刚刚，学校喊我去做说明，我才明白高义他们搞的什么社会实践下面，隐藏着他想做买卖的心思。”

“干买卖？不会吧，高义可是个靠谱的学生。”

“他靠谱？他比谁都不靠谱，小陆，你把高义喊过来，要是不修理他一番，以后还不知道要闯出什么祸呢。”

陆双暗暗为高义捏了一把汗，翟军虽然没挂中文系系主任的头衔，但他是实际上的中文系负责人，等过了实验阶段，系主任一定是他的。

如果让翟军恶了高义，以后高义的日子就难过了。

“翟老师，您还记得李晓霞家庭情况吗？”

“李晓霞？记得啊，我已经向学校申请特别补助了，一个月多三块钱。”

陆双摇头道：“三块钱无济于事，还是吃不上肉菜，我在想，按照高义的方案，社会实践包括了志愿者服务和为学生提供生活必须品的内容，提供生活必需品，一定会有盈利，能不能用盈利来补贴贫困学生呢？根据我的统计，我们班有十个来自于农村地区，除了高义以外，家庭条件都一般。”

翟军忽然问道：“你早就知道了高义的目的？”

陆双慌得一批，一不小心秃噜嘴了。

“不，不，我跟高义提过李晓霞家里的事，所以我猜高义的目的是为了帮助困难的同学。”

听到这，翟军再次拿出了高义的申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