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漾被他这么一怼，倒也不害怕，仰头，清澈的眼神直直对上他的视线。

黎朔奇了，这孩子看着人小小的，胆子倒是很大。

玉九川连忙护着：“黎兄，你别这么凶，这孩子年纪还小，你该对她客气些，不然把人吓着了可怎么好。”

夜不知：？

之前聂峰主凶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模样。

一天天的，就这么双标是吧？

系统继续道：【跟他们讲明局势，再拉拢梁上这人，进行投票，若是其他人都同意，那聂峰主自然也就没办法反对了。】

漾漾听明白了。

却不想照做。

不同意的同意，那是逼迫。

就像是夜未央，她作为魔主，明明可以直接下令做决断，但她选择让魔官们看清局势，诚心应下。

漾漾：“我想再试试。”

她牵着夜临天的手，小手指勾了勾，向他眨眨眼示意：“爹爹，你能不能......”

“嗯？”

“能不能告诉祖父，再争取三天时间，给我们一个说服聂峰主、拉拢怪大叔的机会？”

夜临天传音给玉九川，玉九川扫了他们一眼，虽然不清楚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本着对漾漾的信任，还是应下了。

玉九川提议：“这样吧，先把这位魔族使者扣下，咱们考虑三日，再商量这事，行不行？”

“扣下是必然的，”聂峰主恨意难消，态度决然，“只是合作这事，就算再考虑一百日，我还是不会同意。”

-

从万剑宗出来，漾漾跟夜临天先去寻了顾长武和洛锦。

当初的大战，他们也是亲历者，或许会知道聂夫人出事前的情形。

顾长武想了想，摇头：“我不记得了。那时候，每天都会死很多人，若她是扶摇宗的弟子，我或许还有印象，但她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就算我看到过，也记不起来了。”

洛锦也是如此。

当时的每一天，都活在危险跟惊惧之中，没有人会记得一个陌生人的死亡。

顾洛一直接道：“你们直接问聂兰歌不就行了？”

直接去问，是揭人伤疤，戳人心肺。

“或许，”洛锦犹疑了一下，“有个人记得。”

“谁？”

“江之毅。”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的眉头下意识一皱。

“他怎么会知道？”

“当时他伪装得极好，装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打架从不上场，自告奋勇地帮我们做善后，死亡的人员名单是由他记录的，尸骨也是他带人收殓的。”

自从之前的几件事后，青云宗俨然没了声音。

江之毅更是不似往日张狂，他只一心暗中寻找蕴华盘，期待着借助蕴华盘迅速提升修为，只要实力强横，到时候自然能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而他并没有想到，漾漾曾见过自己跟邪修来往。

所以当聂峰主带领万剑宗的长老们，玉九川、夜临天以及苍枯老人、黎朔打到青云宗捉拿江之毅的时候，江之毅还犹在梦中。

结果毫不意外，江之毅被擒。

但他为人狡猾，藏了分身在外面，分身至今还未找到。

至此，青云宗算是分崩离析，弟子基本都逃了个干净，迫不及待地跟他划清界限，生怕也连带着跟邪修沾上关系。

而江之毅则被囚禁在万剑宗的暗牢之中。

所以漾漾跟夜临天出现在暗牢里的时候，江之毅有点意外。

“你们来做什么？”

经过一段时间的囚禁，他身上有些邋遢，眼神灰败，没了往日的光彩，但野心却从未被磨灭。

有分身在外，即便本体死了，他也不会死。

只要有蕴华盘，他还能东山再起。

漾漾立在门口，夜临天挡在她身前，神情冷酷，只一双眼，沉静无波，看得江之毅心里发慌。

“你们是来杀我的？”

他虽然有保命的暗招，但若是本体真出了事，分身也会元气大伤，修为掉不少。

“我们来问聂夫人的死因。”

“你们，”江之毅面上狂喜，他仰天大笑，“你们居然有求于我？哈哈哈。”

有求于我，自然得谈条件。

“我知道她的死因，死亡名册上都记载着呢。只不过，想要知道这些，你们得放我走。不放我走，你们这辈子都别想知道。”

这是江之毅的试探。

他深陷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夜临天，不敢错过他的每一寸表情。

“可以。”

“可以？”

江之毅都愣了，他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是不是有诈？

难道聂夫人的死因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能换自己的性命？

夜临天拿出钥匙，打开锁着江之毅的极品禁锢法器，示意他：“东西给我，你走。”

江之毅身上哪有什么名册，从他被抓起来的那一刻起，身上的东西就全都被搜了个干净，别说死亡名册，就连一张符箓都不剩了。

“我可没有东西。”

江之毅得意地嗤笑，他刚想瞬移，却发现什么东西捅入了他的心口。

他茫然地抬头，看向夜临天：“你、你到底——”

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