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男的大宋之旅
作者:妙妙的铲屎官 | 分类:历史 | 字数:52.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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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启程
是夜,白野仍在书房挑灯做着今后的规划。
日间给赵鼎看的,仅仅是一个商业模式,并不涉及当下的制度。
社会的意识形态就是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
前世的白野同样抨击过儒学的腐朽,荼毒中国两千年。
重生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不能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古时候。
中国的古代思想,并没有你死我活的宗教冲突,自汉朝独尊儒术,读书人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却并不会拘泥于一家一派,儒家,法家,道家,阴阳家,兵家,哪个有用学哪个。
在汉唐时期,读书人并不能和儒家或儒生划等号,然而,这种兼收并蓄的思想风气开始颓糜于宋朝,这个科举制度第一次绝对主导官员选拔的朝代。
其他学说开始没落,彻底靠边站。
真正扼杀了这个民族的活力的,是明朝僵化的官定理学和八股取士。
而白野想做的,就是如何将自然科学融入到当下的社会环境之中,取得一席之地,彻底解放汉人的智慧。
从唯物主义的角度来看,决定一个王朝兴盛的,主要是经济和税收制度,而官制,兵制,法律等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相比,都是次要的。
宋朝的三冗问题,明显不是自己现在能解决的,说的通俗些,只要钱够,哪有什么三冗问题,兵多些不好么?公职人员多些怎么了,有钱奢侈一点也无伤大雅。
古人的开源方法简单粗暴,要么把手伸向百姓,要么是商人,要么是乡绅,不就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么。
直到丑时,白野终于草拟了第一个五年计划,放下毛笔伸个懒腰,看着自己的“杰作”,莫名想笑,有种考前复习的既视感。
出了书房,便看到趴在院里石桌上睡着的白榆,手里还攥着一个馒头。
白野伸手推了推,白榆顺势坐起,眼睛却没有睁开,将手里的馒头往前递,似梦呓般,
“郎...郎君,吃...吃饼...”
白野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还是接过已经冷了的馒头。
白榆又重新倒在石桌上。
见状,白野只得摇头苦笑,将馒头叼在嘴里,如同捡回来时那般,将白榆横抱送回她的房间。
望着如勾的新月与漫天星辰,憧憬未来的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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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赵鼎便携家眷赶赴绍兴府,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而行,赵鼎时不时掀开帷幔遥望。
赵汾见状,好心的提醒道,
“爹爹,昨日兄长说了,不来相送。”
只有裴氏知道,自家夫君等的,是张浚呀。
直到出了娄门,赵鼎才低声念叨一句,
“德远他,哎,不会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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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张浚正请求单独面对,来到后殿行过臣礼,赵构放下手中奏折,高兴说道,
“哈哈,赵鼎刚出行府,即送来奏疏,朝廷设官分职,本为守土便民,然而今年未考,有善政也有苛政,
赵鼎建议自今岁起,监司,郡守以下官吏两年一考,考绩分为三等,由御史台存档,善政者升迁,苛政者罢黜。
不如此,朝廷的恩泽无法施于百姓。”
张浚闻言,心头有些酸楚,但却面带笑容,
“元镇所虑极是。”
赵构站起身,在榻前走动,
“国之所用,皆取于民,古人云,君者,舟也,庶民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监司,郡守,朕所委寄,如若不常警醒,
朕就会耳目失聪,还有三省官,即是朕的臂膊,舟进,皆臂膊之力,舟陷,亦是臂膊之过呀。”
张浚也就是恭恭敬敬的,
“陛下立论高远,臣,望尘莫及。”
赵构又道,
“监司,郡守两年一考,三省官吏一岁一考,唯有勤于考察,方能心系民瘼,恪尽职守。”
“臣,谨遵圣意。”
“朕已传旨,新政府以卿为相,沈与求,张守,陈与义参知政事,秦桧为枢密使,沈与求同知枢密院事。”
张浚呆呆的看着官家,只觉得这脑子里是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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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日,朝廷将淮中大捷张榜告知百姓,亦可说是朝廷给百姓备的年礼,若收了战时税,又多为败仗,官家面上也过不去。
白野对这些事却并不关心,除了完善第一个五年计划之外,同时需要解决的就是由自用到量产的改进。
既然是量产,必然需要考虑到压缩成本,尽量保护配方,白野从来不敢小瞧古人的智慧。
也不是白野小气,不论被谁学了去,最后受益的始终的广大百姓,只是不希望被打乱计划。
今天,是去绍兴府的日子。
巳时,白野才醒来,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是及其少见的。
推开房门,便看到已在门口等候的白榆。
白榆见自家郎君已起,两条小短腿跟风火轮似的跑去提热水。
白野曾经也劝阻过,奈何这丫头就是一根筋,也只好作罢。
牙刷用是猪毛插进一个象牙的手柄,造型与现代的并无多大差异。
牙粉则是由皂角,荷叶,旱莲等十几种药物熬制的牙膏,就是味道有点怪...
看着铜盆里的倒影,白野实在有些无奈。
故人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蓄发是一种社会常态。
而古人多为木枕,瓷枕,玉石等,一来保护颈椎,二来也不会乱了头发。
白野可睡不来,一直用的软枕,近几日有些废寝忘食,导致现在满头乱七八糟。
“白榆,再去打些热水,给我洗头吧。”
“好嘞!”白榆又踩着风火轮跑了。
洗头液?当然还是自制的,将皂荚和无患子去籽留壳,加入杀菌防腐去意味的柏树叶,再加入薄荷叶,加水浸泡一夜,再用火熬出汤汁,便是洗发水了。(能出泡泡,但不多!实测,可行,就是味道怪怪的)
早在西晋的时候,古人就已经用这种方法制作了,不得不感叹老祖宗的智慧。
长发洗头是顶麻烦的事,也许这就是古人不爱洗澡的原因吧……
白野坐在院中石凳上低头搓着泡泡,对身边提着铜壶白榆问到,
“白榆啊,书看了多少了?”
白榆有些紧张,唯恐被自家郎君嫌弃,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回...回郎君的话,已经看完一遍了,婢子愚笨,还需多读几遍才能识全书上的字。”
“哦,还不错,倒水。”白野有些发懵,现代小学生一天也就学二三十个生字,自己那本《汉语初识》少说也有近万字,要是前世的自己有这记忆力,清华北大不是梦啊……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白野已经不想知道这丫头的学习进度了。
待冲净了泡泡,拿过石桌上的毛巾擦头发,起身回屋。
白榆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等白野坐定后,方才开口,“郎君,我来吧。”
“好。”
梳妆台,也并不是只有女子才配备,白野撑着下巴,看着铜镜发呆。
很多问题,都没有好好的细想,这几日做计划时,白野才发现,现在的朝廷到底有多“烂”,想要理顺,只觉得头皮发麻...
当然,一个朝代的好坏,不能简单的归咎于皇帝或是奸臣,确切的说是因为他们的某些举措,导致潜藏的积弊爆发。
都说宋朝灭亡是以文制武,少有血性。
在白野看来,这太武断潦草了,太祖黄袍加身,防范武人是无可厚非的,自古会造反的就是这些人,有见哪个读书人造反的么?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他至死也是丞相。
募兵制的出现,再次大大降低了藩镇割据的可能,似乎一切制度都是往好的方向引导,怎么就不行呢?
据陈襄《论冗兵札子》记载:治平二年,天下所入财用大数,都约缗钱六千余万,养兵之费用约五千万,乃是六分之财,兵占其五。
这仅仅只是养军的费用,原来宋朝,并不富裕,若有战事,那更雪上加霜。
但凡有条件,谁不想恢复汉唐雄风。
比如一个工厂,老板兢兢业业,如履薄冰仅能维持收支平衡,你却要他扩建厂房?
白野自认是个读书人,不是赌徒,此刻,无比想见见精忠岳飞,他又是怎么看待这天下百姓,确切的说是江南百姓。
白榆就安安静静的给自家郎君梳头,小丫头近几日可开心,因为郎君要带她去绍兴府,起码大半年呢。
可是也有一些小小的忧愁,自己识字可慢,到时候会不会被郎君嫌弃。
“好了,你去喊陈六,准备出发吧。”
“啊!好嘞!”
回过神来的白榆手里还拿着梳子,就踩着风火轮跑了。
白野笑着摇摇头,要不是今日得知这丫头的学习进度,真不知该说她是憨还是傻。
待收拾妥当来到前厅,除了陈六8人外,还有两个醉贤楼的厨子,
“呵呵,启程。”
一行11人,7辆马车,缓缓出了东育门。
白野挑开帷幔,回望一眼这临安古城,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