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生没再说什么，他能理解心魔现在的心情。

柳书生再次看向他为诅咒师越月立的墓碑，不禁回忆起很久的过去。

往事如烟，柳书生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面纱女子的情形。那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诅咒天赋仅仅逊色于自己的人。

在很久之前的某天，一位穿着书生打扮、实际上明面上的身份是伪装成医师的柳书生走在大街上。虽然外貌和现在没有多大的差别，但是那时候的柳书生心态很年轻，也没有现在那么招人恨。柳书生远远地就看见一位身着华丽锦缎、戴着朱红面纱的女子躺在路边，似乎是突发恶疾晕倒。周围人停下来小声嘀咕，看到柳书生来了，大家很有默契的给柳书生让了条路。

由于自己的医师身份，柳书生连忙上前查看，初步诊断得知这名女子并不是突发恶疾，而是中了毒。柳书生就直接抱起女子，将这位面纱女子移到自己城中的医馆内进行救治。

当时，越月还戴着朱红面纱，那是她本魂喜欢的颜色，分魂越月喜欢更加浅一些的、如桃花般灿烂的粉色，也就是她现在所戴的面纱颜色。

经过一番检查，准确说柳书生当时还是至诚之心传人，他理所应当地用了至诚之心作弊，柳书生立刻就找出了面纱女子所中之毒，以及对应的解毒方法。这种毒和诅咒结合在一起，面纱女子的诅咒抗性很强，要不然不会撑到柳书生发现她。诅咒抗性强也就代表诅咒潜力也很强，柳书生起了爱才之心。

越月醒过来的时候是分魂在掌控身体，也就是以后的诅咒师。

柳书生已经得知越月是一体双魂，有主魂分魂的区别。他一开始也没有点破这一点，只是交代好解毒之后需要静心调养。

分魂倒是说出柳书生其实也是修真者，而且似乎擅长诅咒，要不然也不能成功解除自己身上之毒。

分魂还请求柳书生收自己当徒弟，她想要成为一名诅咒师。

柳书生倒是很意外，世人都对诅咒师有偏见，想要主动拜师的人很少。更何况面前女子的心法中正平和，属于实打实的正道心法，作为正道修士主动修习诅咒的就更少了。

柳书生本身就觉得面纱女子是难得的诅咒天才，当然因为柳书生现在还是至诚之心传人，所以主动收徒这件事柳书生不打算做。不过，指点一下看好的后辈，让她少走一些弯路，柳书生还是做得到的。

柳书生拒绝面纱女子越月的拜师，但是给越月留下了基本的诅咒讲解和介绍。同时，柳书生还告诉越月了分魂术的存在。分魂术可以让自己的灵魂独立出来成为一个与本体互不相干的新的个体。

分魂术修行的最好的当然是献魂师蛊魅一脉。这个是一个稍显隐秘的认知。恰巧越月在一本修真野史上面看到过有关分魂术和献魂师的介绍。

越月觉得柳书生的诅咒实力很强，就向柳书生询问献魂师相关事宜。以及献魂师蛊魅一脉擅长诅咒是不是真的。

柳书生有些意外越月对献魂师的了解，他当时觉得也许自己和越月真的有缘，就告知越月，如果越月能掌握诅咒讲解上的所有基础诅咒，那么到时候来医馆找他，他会告诉越月有关献魂师传承考核的相关内容。

越月确定了柳书生确实是献魂师一员，分魂越月有了巨大的动力，能够从本魂独立、成为一个新的个体，这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

本魂越月也没有打算阻止自己分魂的这一计划，本魂觉得对自己本身没有多少伤害，分魂独立出去也就独立出去好了。本魂也不是很想彻底吞噬分魂抹杀分魂存在的。毕竟修行这么多年，分魂也不遗余力帮助了本魂渡过了很多危机。这次中毒也是分魂一直在忍受毒药侵蚀。本魂觉得做人还是不要逼人走上绝路为好。

分魂越月一开始确实是按照柳书生给的诅咒详解研习上面的基础诅咒。分魂的天赋真的很好。但是意外总是会发生的。分魂越月再次被仇家找上门的时候，意外觉醒了自己的魔族血脉，她凭借着魔族血脉反杀仇家之后，自己想当然觉得自己注定无法通过献魂师的考验了。献魂师属于人界传承，自己身上有魔族血脉又怎么可能通过考验呢？分魂越月当时无比绝望，然后被域外天魔找准时机侵入了。

越月是真的想岔了，献魂师的传承之和立场相关和血脉无关。又或者，当越月这么想的时候，她可能已经不适合当献魂师了。

分魂越月在域外天魔的帮助下吞噬了主魂。因为柳书生知道越月一体双魂的秘密，再加上柳书生似乎想要考核越月成为献魂师。越月此刻已经不想成为献魂师了，她也不想再去面对柳书生，所以，当黑森卢家找到越月，希望越月将柳书生骗到他们早已准备好的陷阱中的时候，越月答应了。

越月借助域外天魔隐藏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当时的柳书生带着教导后辈心情来见越月之时，是真的没有想到越月会暗算自己。柳书生当时还带上了他特意根据越月的灵魂特征编写的分魂术，就算越月没有通过考核，只要她本身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柳书生也打算直接将这个分魂术送给她，当做前辈看好后辈的一个小小的礼物。

第80章 水稻的善后工作

柳书生知道刘家和卢家动作频繁，却没有想到他们会以越月为切入点。刘家和卢家的陷阱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是没有完全起作用。

柳书生还是负伤逃走了。

不过，刘家和卢家还安排了其他人去追杀。

越月没有过去补刀，她只是用诅咒反杀了卢家想要来灭口的死士。域外天魔也提醒越月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为刘家和卢家竟然胆大到要去吸引神界中人入局。

之后，越月发现柳书生已经转修成鬼修，并且成为了黑森新任军师，和新任黑森之王林梓渊一同将刘家和卢家给灭族了。当时听域外天魔的建议果然是正确的，神仙打架的时候，一定不要过去凑热闹。

和域外天魔一同行动确实能够彻底释放出自己的另一面，越月的诅咒实力也突飞猛进，就连极其难掌握已经近乎失传的散魂诅咒，越月都能够掌握了。

不过，越月偶尔也在想，要是她没有魔族血脉通过献魂师考验，现在自己的命运会不会有所不同，就算是她也曾经做过那些英雄梦。越月烧掉了她翻烂的修真野史和柳书生给她的诅咒详解。越月觉得既然自己已经做了决定，那么现在自己的同伴就是域外天魔，后悔这个词不应该出现在她心里。

域外天魔看上的也就是越月这一点，犹犹豫豫的思前顾后的人，域外天魔看着就心烦，是最差的合作对象。

越月魔族血脉这件事，域外天魔有更多的操作手段和可能。域外天魔觉得只扰乱人界稍微欠缺了一些意思，魔族也好久没有来人界大闹一场了，三界越乱，对于域外天魔来说才越有利。

不过，现在大部分布置随着域外天魔的消失而消失，有些布置就算没有消失、由于后续缺少域外天魔的搅局，可能不会达到域外天魔想要的效果了。

华宇殿

柳书生和心魔已经回到华宇殿，心魔重新戴上了黄金面具。因为是柳书生带过来的人，林柔并没有阻止心魔进去。当然，她还是询问了一下水稻，水稻点头同意后，林柔才撤掉屏风。

柳书生看着林柔：“这里暂且交给我，我有一些事情要单独和水稻姑娘谈谈。”

水稻示意自己这里暂时不需要林柔的照顾：“林柔道友也辛苦了，我和军师大人在华宇殿谈一些事情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林柔道友接着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林柔离开后，柳书生展开了结界。

水稻早就看到心魔虽然戴了面具做了伪装，但是身体上还是很狼狈有被雷击受伤的痕迹，更要命的是心魔的神魂也受了伤：“心魔，你对域外天魔出手了？怎么神魂也受了伤？我知道你不在意本尊的身体状况，你可要在意你自己的神魂啊！这下你可没资格说我了，我们两个彼此彼此。华宇殿现在可就真的变成两个实打实的病号来养伤了。”

心魔打断了水稻的喋喋不休：“你现在看一下凌家镖局的父女二人有没有什么异常，域外天魔有没有夺舍他们。”

水稻立刻摇了摇头，她从一开始见到凌霜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诅咒痕迹了：“我当时注意到凌霜身上有诅咒痕迹的时候，就重点让至诚之心关注她了。就在不久前，凌霜身上的诅咒痕迹也消失了。我用至诚之心再次确认了凌霜没有异常后，就怀疑你们两个背着我搞了什么事情。我从林柔那边知晓凌家总镖头作证，将抓住的那个面纱女子和蓝衣书生无罪释放了。而且我暂时联系不上柳书生，灵淼道长又不在我身边，我就确定了你们两个肯定要对域外天魔出手。”

水稻喝了杯水缓了缓：“接着，我看了一下凌总镖头没有什么异常之后，就在这里等你们。反正你们总会给我一个解释的，那我就不再去费心问黑森守护神和至诚之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书生笑着展开了扇子：“你有至诚之心，在黑森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也没想着瞒着你。我本身也好歹是个前辈，总归还是要做点实事的，不能老是去坑后辈吧？”

水稻了然：“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你们两人还是玩脱了？说吧，要我怎么善后？”

心魔一句话也没说，安静当个背景，看这两货在自己面前唱双簧。

柳书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这个前辈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啊？”不过，说起正事柳书生还是毫不含糊的。他简要说明了一下域外天魔和诅咒师已经被自己和心魔从根本上解决了，献魂师苏成的灵魂也苏醒了，柳书生安排执笔小吴照顾苏成，顺便让小吴在暗中观察苏成究竟有没有异常、是否值得信任。

水稻听到心魔用人界本源雷劫对付域外天魔，立马夸赞心魔很有自己的风范，心魔怎么听怎么觉得水稻这句话虽然真心，但还是让人感觉怪怪的。

水稻大致明白了柳书生所说的关键：“黄家庄守护神有问题，需要去确认他的立场。同时，黄家庄存在一个极其危险的和魔界连通的通道，也需要去解决。正好水华仙子也说过黄家庄那里存在一个很奇怪的祭坛，水华仙子也好久没联系我了。我出发去黄家庄，顺便和水华仙子汇合。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也应该能够赶上黑森的万灯节。”

柳书生最近坐镇黑森离开不了：“我这里还需要找出黑森之中内外勾结的叛徒，明面上我会尽力将打至诚之心主意的人吸引住，你在路上还是要小心。灵淼道长暂且当你的保镖应该没大问题。至少灵淼道长在你身边，神界中人对你是至诚之心传人的怀疑应该会减轻。因为没哪个至诚之心传人自己送到神界中人面前去的。”

水稻点了点头，然后她闭眼来到自己神魂空间内。她熟练地用至诚之心玉佩查找关键词：“黄家庄，魔界通道，献魂师苏成，血祭。”

至诚之心良久才给出了反应：“曾经有魔界通道的黄家庄处守护神已经确认叛变人界被诛杀，魔界通道已经被破坏，无法开启。”

“能否查询是谁杀了黄家庄守护神，又是谁破坏了魔界通道？”虽然不需要水稻去破坏通道，但水稻并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里的问题更大了。

“资料不足，无法查询。请传人实地搜寻情报，完善资料。”至诚之心玉佩用光幕回复水稻。

水稻再次睁开眼：“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一个？”

心魔直接将剑架在水稻脖子上：“一起说！直接说！”

水稻很谈定地用两根手指移开灵淼道长的剑：“心魔你受伤了，不要做什么激烈运动，要平心静气，这样才更有利于恢复——”

水稻意识到再气心魔心魔真的会砍人，她咳嗽了两声：“好消息是黄家庄那里的魔界通道已经被毁，黄家庄守护神虽然当了叛徒但是已经被人杀了，坏消息是这两件事都不知道是谁做的。”

心魔皱起了眉头：“不太对劲，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传承玉简没有记录，而且至诚之心也没有让你去唐家庄查看？”

水稻猜想：“至诚之心只是将目前火烧眉毛的事情先提醒我快去处理。比如这次黑森中的黑森守护神和域外天魔。黄家庄最大的威胁魔界通道已经被毁，优先级比较靠后这点也可以理解。不过，传承玉简没有更新魔界通道和黄家庄守护神叛变这件事，确实有些奇怪。柳书生柳前辈，你遇到过这种类似的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