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入开封

胡万一个巴掌就拍在了那刚剃的光头之上，骂道：“你个驴日的，也不怕闪了舌头，一个流贼怎么可能会听懂鞑子的鸟语...”

“侯爷，小的真的能行，还求给个机会，而且我先前投鞑子也是迫不得已，本心还是向着咱大明的，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的啊，求侯爷您开恩呐...”

刘文耀不耐道：“由不得你，再说了，听不听得懂又有何妨，反正都是要杀...”

鞑子屯济一听话语不对，连忙改口，用流利的汉话大声道：“不能，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大清的贝子，正宗的皇室...”

见到其会说汉话，胡万吃了一惊，骂骂咧咧道：“原来这龟孙子会说汉话，那先前岂不是在把本将在当猴耍？看来我下手还是太轻，还有你个流贼二鞑子，也不是好鸟...”

其实刘文耀从不起眼的细节中已得知，屯济是懂汉话的，因为就在几人交谈之时，其眼睛虽然低垂，但耳朵却竖的笔直，对一些敏感的特定词汇有着微弱的反应。

刘文耀冷冷一笑，打断了暴起怒揍死狗的胡万，道：“既然你能听懂汉话，那我问你，为什么要犯我大明国土？还有，本侯为什么不能杀你，犯明土者与反贼无异，任何一个明人都可以擒而诛之。”

屯济顶着脑袋上的新伤，缓了口气，道：“先说好，我军并没有侵犯你大明的国土，是贵方的镇北将军，左都督总兵许定国遣子来我大清军中求援，说是有乱兵袭扰地方，屠杀百姓，他的军力不敌，百般哀求我大清出兵相救，东路军统帅豫亲王念及你我两方乃是盟友，一方有难，断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所以才在兵力极其吃紧的情况下，还抽调了一支人马前来相助。”

胡万打趣道：“哎呀，这狗鞑子的汉话还挺流利，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不看脑袋，只听声音，还以为是我大明的百姓呢...”

满清自古就是大明的附庸，所以其军中能懂会说汉话的不少，特别是他们的权贵高官，更是以精通中原文化为荣，可毕竟是外邦异族，走了不少歪道，常常把集市井文化之大成者——《三国演义》等奉若瑰宝，顶礼膜拜，并从中汲取不少精华，运用到生活打仗之中。

刘文耀蔑笑道：“照你这么说，那袭扰地方，屠杀百姓的乱军就是我等喽...”

屯济强辩道：“那我可没说，不过看贵军的做派，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胡万又是一记暴栗击在那精光的头皮上，呵斥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身份，敢这么和我们侯爷说话...”

胡万的手劲很大，直接把屯济扣倒在了地上，门牙都磕掉了半个，但其还是嘟囔着嚷嚷道：“你们不得对我无理，告诉你们，我阿玛可是厢白旗的旗主，就是东路军统帅豫亲王多铎见了我也得礼让三分，绝不是你们这些小小的军头所能招惹的，现在我大清与你们南明结为了友邦，慢待了我，看你们回去怎么和上面交代...”

刘文耀撇了撇嘴，向胡万问道：“你是怎么抓住的这位旗主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带兵打仗的啊？”

胡万嘿嘿一笑，道：“这位屯济公子是被我从被窝里硬拽出来的，当时，他喝多了花酒，还搂着两个戏班子里的女旦，睡得正迷迷糊糊，外面震天的动静也没把他吵醒，被搅了清梦，脾气大得很，于是属下就帮他醒了醒酒...”

“难怪...”

满清也是人，也会有纨绔子弟，而眼前的屯济，很明显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豫亲王多铎把他打发到这个远离正面战场的犄角旮旯里来，未尝不是存了眼不见心不烦的心思，但据他所说，貌似还是个旗主的儿子，辈分不低，身份尊贵，子不打不成材，玉不琢不成器，他的老子将其打发到前线来，可能也是想用战火将他淬炼一番，但依现在的成果来看，愿望恐怕是要落空。

“把这个旗主公子好生招呼，再挑一些不相干的一同献俘南京，咱们南直隶的官绅百姓们还没见过鞑子，一定要把场面搞的隆重些...”

“是，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大刑伺候，从他们嘴里把一切能撬出来都搜刮干净再说...”

......

郭从宽赶到开封是当日的申时，天已擦黑，随他一起前来的，还有这一切乱局的发起者，已贵为太子少师、左都督总兵，挂镇北将军印的许定国。

许定国机敏异常，见状不对就甩开一切，直奔黄河而去，那里，有着事先搭好的浮桥，可以直通岸北，清军渡河也是借助于此。

郭从宽收到的命令是控制这一代的江面，同时护送后续的粮草补给，所以来得迟了一步，正巧赶上许定国带着残兵上了浮桥，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撞断浮桥，喂了他们一顿清澈的江水再说。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刘文耀为了加快行军速度，一直都是轻车简从，沿着水路推进，粮草辎重则放在了船上，由新组建的水军护送。

船上拉着的，也是海州能拿出来的所有军粮了，乱世粮贵，百姓们流离失所，无心耕种，导致粮价是一涨再涨，而刘文耀的治下却没一块适合耕种的产粮区，全都要靠采买，等同脖颈子一直是被别人掐在手里，脱身不得，所以，攻打河南，也有抢夺一块稳定产粮区的原因在里面。

“侯爷，头一批五千石军粮已全部在这，随后的至少得七日后了，昨夜，我在黄河边上正好碰见了这个鬼鬼祟祟的玩意，就顺手擒了，交由侯爷处置...”

许定国已没了以往的英武模样，衰弱的厉害，彻底变成了一个垂垂老者，刘文耀也失去了兴趣，大手一挥，道：“把他交给泗州的弟兄们吧，人死之后，记得把脑袋砍下来用石灰硝好，一同献到南京...”

几个壮硕的士子架起瘫软的许定国就走出了门外，随即，就响起了一阵嘈杂巨响，其中还夹杂着人的惨叫，甚是凄惨。

等外面平静下来之后，胡万喜形于色地对郭从宽道：“嘿嘿，郭老弟，你这趟粮是白运了，我们在开封城中，光米麦就缴获了十万石...”

今天第二章迟一些，工作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