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季常和月娥两个人相互搀扶着，一路走一路被人围观，更有好事者一路跟着给他俩解释，还打算接着看热闹。

月娥半路上实在哭不动了，悄悄的让子尧切了块洋葱，抹在眼睛边上，才继续哭了出来，眼睛因为辣，而导致皮肤红了一片，看着好不可怜。

到了厂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厂长在里面骂人：“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查了这么久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养你们有什么用！”

“警察局那边怎么说？”

“那边也没查到什么，只说让等着。”

陈季常扶着哭的不能自抑的月娥敲响了门，走了进来，看热闹的堵在门口，被厂长赶走了。

其实厂长早就得到消息了，还是假意的问了一句：“呀！这是怎么了？”

月娥诉苦还不忘戳他心巴，“我们这是跟您家一样，遭贼偷光了呀！”

“我们来问一下，上次您家里失窃的事儿，贼抓到了么？”陈季常冷静的问道。

厂长的脸色铁青，摇了摇头：“还没有，我们初步怀疑是小鬼子干的！”

“小鬼子？怎么会呢！他要偷也不会偷我俩呀！”月娥假装惊讶的说道。

厂长抽了一口烟，老谋深算的精光从眼睛里露了出来，缓慢的说道：“只怕是你们手上有让他们垂涎的东西吧。”

月娥和陈季常没有接话，月娥只能继续哭，陈季常小声的安慰。

厂长见他俩不接招，只能从明面上摊开来说：“只怕是你们手上的营养液配方才给我们厂引来的无妄之灾啊！”

“厂长，您这样说怕是不对。”陈季常收拢情绪开始分析。

“首先您说是小鬼子，请问证据是什么？其次，如果真是我们带来的小鬼子，那直接像今天一样把我家偷光就可以了，何必要偷光您家，还烧了厂子呢？要知道犯的事情越大，势必越引人注目。要知道，他们是不能见光的，怎么会这么嚣张呢？”

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把厂长都给问的哑口无言，的确，他也没有更多的证据证明，但是为了达到目的还是得坚持一下。

“据我所知，你们来之前就抓到过好些特务，人家来报复也说不定。”厂长猜测道。

“您这个推理，只能说是推理，要让我们有损失，他们应该去营养液厂子里杀人放火我们才会有损失。可是我们才到塑料厂没几天，他们这些作为我们有什么损失呢？”陈季常反驳道。

“那你觉得会是谁呢？”厂长也没辙了，反问道。

陈季常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初来乍到，要说得罪了谁，那真没有的事儿。”

“那你们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我们查到了头绪会跟你讲的。”厂长见挖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就想把两人赶走。

“能不能，借我们些钱？！我们实在是被偷的一毛都不剩了。”陈季常无奈道。

厂长也故作为难的样子，“厂子里还要赔偿被烧掉的一大批东西的货款，目前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不瞒你说，我们家现在用的是小宝的红包，哎！除非……”

厂长故意停顿下来不说话了，月娥和陈季常都看着他，他被盯的发毛只能继续说：“除非你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抵押给厂子，我才能说服大家借你一笔款子渡过难关。”

“吴厂长，我们家都被偷干净了呀！还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月娥继续哭。

“要我说，你们小年轻的脑子得活泛一点，比如营养液的配方就很贵重嘛！”厂长终于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只要你们肯拿出配方，厂子里愿意给你20%的股份，你看咋样？”

“不行不行，我答应过省长，谁都不能给，当初京城来人我都没给，如今要是为了生计就把配方卖了，那我们就回不去了！”月娥拒绝。

“回不去就回不去嘛！可以留在我们这啊！户口房子我都能给你解决，你还有什么后顾之优呢！”厂长继续许以重利。

“可是如果你们一直坚持，那我也没办法了，但是饭还是要吃的，可如今家家户户收益都不怎么好，这个月怕是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厂长见利诱不成开始威逼。

只见月娥咬了咬牙，要是拒绝了，但看着又好像动摇了的样子，只不过是在逞强罢了，“多谢厂长的好意，我们还得回去商量商量。”

两人回到住处，发现有人帮他们把门给关上了，他俩钥匙都没带，呆呆地坐在门口走廊上等后勤处的人来开门，大抵是得到了厂长的指示，等了两个小时还没来，月娥暴脾气上来了，一脚踹开了门，把看热闹的大婶子们吓得够呛。

“这姑娘，力气这么大呢！”有人嘀咕道。

月娥捡起地上的菜，就开始准备午饭，坏心眼的多加了两滴营养液，瞬间香味飘的满场都能闻到，家里有孩子的也嚎哭不已。

也有腆着脸来想蹭一碗的，被月娥一碗萝卜虾米汤5毛钱的天价给吓跑了。

倒也有买得起的，一家人围着一小碗汤，连碗都舔的干干净净的。

月娥也瞬间贴出告示，明天想吃的负责出净菜，月娥负责做，素菜一份3毛钱，荤菜一份1块钱。

今天尝到了的人家无一不想着明天再吃一顿，明天吃了又想着后天再吃一顿，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哪怕厂长明里暗里的制止，还是有人忍不住要来尝尝。

直到月娥听吕素妈妈说起厂长明里暗里的事，坏心眼的送了一碗素高汤给厂长家添菜，尝过的厂长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就这样月娥在家属院里道也混的风生水起，而陈季常则悄悄的在人群后面跟那些技术工人们打成一片，月娥的饭，陈季常的烟，成了他们突破塑料厂学习制作的关键。

等厂长发现的时候，陈季常已经学会了5成，厂长气的把技术工人们骂了一顿，原想着拿塑料厂的技术跟月娥换配方，就算换不来配方那么有一个南方独家代理权也好啊，现在全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