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离去后，刘备心中颇有感伤。

“或许是由于越地气候多变所致，乃是平常现象，帝师莫多挂齿。”

张良不以为然，他虽然不是楚地人，但是也因循学习《太公兵法》以后，了解所谓天象，大多都是巧合所致，并非能用寻常事件来解释。

“但愿如阿良所言相符吧……”

风沙稍小，荆克命令将士去将吹跑的营帐苫布捡拾回来。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的就结束了。

当天夜间，大军正准备酣睡休憩，没想到突然天降冰雹，每一个冰块都犹如一个碗大，不过十几息的功夫，秦军就有将近百人被冰块砸伤。

“夜间下冰雹？况且正是十月金秋日，天气湿热，怎么可能会下来冰雹！？”

荆克夜间不休息，挑灯读兵书，没想到遭此冰雹，把他自己砸得也是够呛。

若白日那飞沙走石可以用巧合来搪塞过去，那这次莫名其妙的冰雹绝对不是巧合。

“莫非有人在使坏？不可能啊……”

张良冒出来一个可怕的想法，但是遂即否定了它。

“吾已经是半道九重天的水准了，理应是这世间最强者，莫非还有奇能异士超越了半道境界？”

不过荆克的猜测，也不为准确。

纵然是化凡入道境界的高手，恐怕也不能呼风唤雨。

思索片刻无望，荆克命人寻来几个当地土着人，却因为互相不通语言，导致交流困难。

此次冰雹一事，只好不了了之。

荆克在出战之前，召开了一次简单的军事会议，会议参与者正是背嵬军高层和张良参谋。

荆克打开地图，手指着东瓯部落。

“这里，就是东瓯部落，而吾等三十万大军，在这个地方，尔等有什么好的想法，拿下东瓯部落这颗前沿钉子？”

话音刚落，荆克又指向旁边的一处。

“东瓯越人，踏故习常，因时守旧。不足为惧。”

樊哙，杨再兴看不起这些蛮夷，他们认为这些人只是未开化的野蛮人而已，兵法，谋略一窍不通，攻伐掠地，平推即可。

关于东瓯，历史悠久，背靠会稽，远离中原。

部落基本活动于瓯江流域一带，历史上称为东瓯。

当时岭南地区桂江和浔江流域一带也有一支越人大部落，为了与东瓯的越人相区别，人们便称之为西瓯或西越。

此次荆克率先出兵攻伐的地区，正是东瓯部落。

“你们在中原呆惯了，对于南越基本上只停留在一个笼统的认知上。

兵法有言：“地利若一，可胜人和”，吾等不熟悉百越，秦兵也不擅长山地作战，若是再轻敌，恐有败绩。”

张良认真分析，将本方劣势为之举例。

“张参谋净在那里危言耸听，老樊反正不爱听这丧气话！”

樊哙摆摆手，岔开话题。

“你这！”

张良无可奈何。

这二人你拉我扯，好不热闹。

“行了行了，今日讨论就到此为止，散会！”

荆克笑着宣布，诸位将军也很识趣地离开了大营，不过纵然是出营了，张良和樊哙的争吵依然还在持续。

大军继续扎营，今日不宜出兵。

不过秦军距离东瓯部落很近，那里一定已经知晓秦军的到来了，他们可能也在继续部署。

不是荆克不出兵，而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了解。

“召那个楚人还有那三个东瓯人进营。”

荆克同张良说道，张良心领神会，遂即领四个人进入营帐。

身后由杨再兴押解。

为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名叫齐农鸫，他是会稽郡人士。

被荆克征召入军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齐农鸫早年在百越经商，倒卖货物，精通百越语，可以同当地土着正常交流。

而齐农鸫身后的三个人，皆是这一片地区独来独往的猎户，不过他们另一重身份，还是东瓯部落的业余斥候。

打听秦军消息时，被秦军捕获。

虽然斥候不止他们三个，但是能够抓捕到这三个奸细，也是万幸。

“农鸫，你知道的，若是成功套出来话，封爵拜侯也绝非难事，有帝师在场呢，不会唬你的。”

张良以利益诱惑，齐农鸫干劲十足。

他作为商人，行商了半辈子，攒得钱财也是越来越多。

但是正因为商贾社会地位低下，让他对于另一个东西：权，相去甚远。

张良深知齐农鸫贪图权利，果不其然，干劲十足的齐农鸫套出来了不少有利信息。

令荆克很感兴趣的一个点，是关于东瓯蛊巫的讯息。

“你问问他们，蛊巫在他们部落的地位若何。”

齐农鸫同那个老越人东拉西扯，操着纯正的东瓯语言盘问他们。

“他们说，蛊巫是一个巫师，但是他不是本地人，听传闻是中原人，目前蛊巫的权力在东瓯部落大过族长，他们这些人基本都是蛊巫的人。”

“原来是这样……那你再问问，东瓯部落的军事部署。”

“这个……在下试试吧。”

齐农鸫有些迟疑，整理好语言，询问三人。

果不其然，

三个斥候很鬼精，迫于威胁与利益，他们可以说一些浅显的事情，但是类似于这种军事上的事情，他们闭口不谈。

他们也有自己的底线。

齐农鸫一直在找突破口，奈何这三个人死也不说。

杨再兴等得不耐烦：“这小子怎么尽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荆克拍了拍齐农鸫的肩膀，让他不用再继续游说了。

“那帝师，军爵？”

齐农鸫这么卖力的缘由，全部都归咎于军爵。

“荆某莫非还会欺骗你不成，先退下休息吧，不用担心。”

打发走兴致勃勃的齐农鸫和斥候。

荆克同杨再兴和张良二人，又秘密小开了一个会议。

翌日一大早，天畅无云。

荆克下令大军继续开拔。

不过晌午时刻，大军越过最后一个山头，自远处眺望见烟火气息，明白东瓯部落已经近在咫尺。

“樊哙，杨再兴何在？”

“属下在！”

“属下在！”

“樊哙领五千甲士，为左翼先锋军！杨再兴领五千甲士，为右翼先锋军！为吾军开路拔寨！”

“偌！”

二人执军礼，率领军马赶袭而去……